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贝清玉佯装镇定地下了车,而贺俊扬见雪下得有些大,连忙让她等一下,自己则拿了伞出去绕到车门旁边,为她撑开,生怕她会被雪淋湿了似的。
“谢谢……”贝清玉的话音未落,眼睛的余光却已经看到萧易桓从他那辆车上下来,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了。
贺俊扬仿佛才看到萧易桓似的,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这才露出了微微嫌恶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去看贝清玉的反应。
贝清玉知道这两个人都在看她的反应,都在等着她出声,她却没有和萧易桓搭腔的意思,只是轻声地对贺俊扬说:“谢谢你陪我去医院,我就不留你进去坐了,朋友的房子,不方便,等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家,再请你去做客吧!”
贺俊扬点了点头,把伞放到贝清玉的手里,一句话也没有说,看都不看萧易桓一眼,转身便回到自己的车上,发动引擎离开了。
别墅的大门口,风雪里,只留下了贝清玉和萧易桓。
“清玉,你要去医院做产检,我陪你去就好了,为什么让他和你一起?”萧易桓努力地压抑着怒意,轻柔地问着贝清玉,像是说话大声一点都会惊着她一般。
这样的温柔却没有被对方领情,贝清玉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也冷得像从天而落的雪花:“不好意思,我和谁一起去医院是我的自由,还不需要你来安排。”
萧易桓来了气,用手撑住铁门,哐啷一声,阻止了贝清玉开门的动作,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耐烦和痛苦:“清玉,我是你孩子的父亲,自然有资格陪你一起去医院,他贺俊扬是个什么东西?”
贝清玉彻底恼了,怒目圆瞪:“请你不要这样说我的朋友。”
“我说错了吗?”见她如此维护贺俊扬,萧易桓十分的不悦:“他故意在我们的婚礼上告诉你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否则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要选择那样的一个时机?”
“他选择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都是对的。”贝清玉见他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好气:“难道他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不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人了吗?萧易桓,你不要在我的面前口口声声地说别人的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觉得你们萧家人不比任何人来得高尚。”
“清玉……你简直不可理喻……”她一口一句“你们萧家人”刺痛了萧易桓的心,她就真的这么不能原谅他们吗?他是萧家人,这是不能选择的,难道也要来责备他吗?
“是的,我不可理喻,那么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和我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说话,好吗?”贝清玉用力地甩开他搁在门把上的手:“我要回去了,你不要挡在这里。”
萧易桓偏偏不想如她的意,一把拦住了她,用力地想要把她扯进怀里。两人正拉扯之间,许悠然回来了,看到他们的样子,连忙下车拉住了萧易桓:“你放开清玉,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萧易桓被她这么一说,连忙放开了手,有些歉疚,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贝清玉,他承认自己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否则绝对不会动手去拉她的:“对不起……”
许悠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别杵在外面!”
“他要是进去,我就不进去了。”贝清玉冷冷地看着两个人,坚定地说:“我不欢迎他。”
许悠然没想到贝清玉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萧易桓留,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好看向萧易桓,而萧易桓立即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下了头:“好吧,我先走了,你们快点进屋吧,外面冷。”
说完,他转身便走开了,看着他高大而孤寂的背影,许悠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贝清玉却二话不说,打开门走进去,头也不回。
许悠然跟着进门,让腊梅给贝清玉换上舒适的衣服,又拿了一条柔软厚实的毯子披在她的身上,这才搂着她坐到沙发上:“我说清玉,你刚才那样对萧易桓,是不是也太过无情了一点?连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贝清玉清亮的水眸往客厅的桌子上瞅了一眼,那里,已经换上了一把新鲜的红玫瑰,红得似火,散着清幽的香气,这么久的时间了,萧易桓每天都会让人送红玫瑰来,而今天,却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许悠然的家,却让她毫不客气地赶走了。
“我想,我是时候要出去重新找个住处了!”贝清玉有些答非所问。
许悠然一怔:“你什么意思,是我对你照顾得不够好吗?”
“就是因为你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我才想着要搬走的。”贝清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转向腊梅:“萧易桓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去做产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