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清玉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想着自己还有一些东西留在萧家,本来打算不要了,但有许多东西,对她而言是很有纪念价值的,她也不想就这么扔掉了,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给悠然打个电话,不过,我就不吃饭了,拿点自己的东西就走。”
“太好了……”萧母开心地挽着贝清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也不会让你去见不想见的人,就算你不肯原谅易桓,但至少我还是关心你的。”
贝清玉微微地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踏进萧家了吧。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邹雪织听到萧母邀请贝清玉回家做客,肺都要气炸了,好不容易才把贝清玉赶出了萧家,没想到萧母还是念念不忘,一有机会就想着让贝清玉回家里来,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外人看。
“阿姨,清玉她既然不想回萧家去,您还是不要勉强了吧!”她心里老大不高兴,但当着萧母的面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惹她生气。
可她这么一说,萧母已经很生气了,她冷眼扫了邹雪织一眼:“萧家现在还是我在当家,我让清玉回家看看,轮得到你插嘴吗?”
邹雪织被萧母这一顿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再也没有了声音。
贝清玉重新踏进萧家的大门,已经是春意盎然的季节了,高大的院墙上搭了一架蔷薇,粉红的颜色,夹杂在绿色的叶片中,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疏密有致,而四五点钟的太阳正好,斜斜洒在宽大的院落里,那些花儿草儿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耀眼的美。
这里大部分的花草都是贝清玉当年陪着萧母种下的,萧母很有耐心地侍弄着这些花草,让它们一年一年都开得美丽应景,贝清玉依稀认得自己曾经给哪些花儿剪过枝、施过肥。
最耀眼的是靠近书房的那树樱花开了,一树繁花似锦,老远看去,像是一朵红云一般,快结婚的那段时间,贝清玉一直期待着春天早早地到来,好让她看看这棵樱树开出的花朵是不是还像记忆里那么美,可造化弄人,她好不容易看到了,却物是人非。
萧母见贝清玉一直在院子里徘徊着没有进屋子,知道她是在看那棵樱树,有些感慨地说:“这棵树已经在我们家好多年了,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它开花的时候。”
贝清玉听到萧母的话,这才把痴痴的目光收了回来,顾左右而言他道:“现在J市的樱树突然多了起来,悠然的院子后面就有一棵,只不过不如这棵大,花儿开得也没有这么多。”
邹雪织才懒得听她们两个人在院子里说这些废话,一进屋便吩咐佣人早一点做饭,她这几天总觉得身子疲乏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流产的缘故,听了医生的话,她一直都心神不宁,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才好,如今贝清玉挺着个肚子,越发地刺激到她了,她心里更加烦躁。
佣人们见邹雪织吩咐了,也不敢怠慢,本来想等着贝清玉进屋以后问候一下她的近况的,却又怕得罪了邹雪织,最近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难伺候了,萧易桓又吩咐了大家什么事都要听从她的安排,所以上上下下的佣人,尽管对她私下里的娇蛮跋扈很不满意,可谁也不敢当众表现出来。
贝清玉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不想耽误萧家开饭的时间,便起身说到去屋里拿些东西。
管家原本兴冲冲地去厨房吩咐佣人做一些贝清玉爱吃的菜,一回头却听说她要回去,不由得有些伤感:“小姐,你不吃了饭再走吗?”
“不了。”贝清玉客气地对老管家说:“我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哦,”管家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少爷……他很想你,你真的不等他回来吗?”
贝清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他回来有什么用?就算是见到他,也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到时候她和邹雪织在一起,都挺着大肚子,反倒是让人尴尬。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早一点拿上东西离开比较好,免得萧易桓回来撞见了她。
推开房间的门,果然像萧母说的,还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屋子里一尘不染,显然天天有人打扫,甚至还有着她最喜欢的柠檬香薰的味道。她无限留恋地看了看周围的布置,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想到这次离开,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心里有着深深的不舍。
她把想要带走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纸袋里,最后检查了一下,目光落到床头的相框上。
那里面,是她和萧易桓的合影,十六岁那年,在萧父萧母的怂恿下,拍下的唯一一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