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妤大口喝完水,深呼吸了两下,盯着谈让的脸好久没说话,似乎在探究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
探究不出结果,她毅然拒绝:“不好,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了,影响我吃饭。”
谈让果真不再说话,摊手比了个“请吃”的动作,随后转身离开餐厅。
闻妤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懒得理会,吃饭最重要。于是,她吃完饭就看见谈让已经换上了酒店浅灰色的男士拖鞋,风衣不知道被他挂在哪里,就只穿着里边那件版型并不宽松的黑色高领内搭。
不宽松到什么程度呢,宽肩窄腰与劲而不壮的肌肉轮廓被尽数勾勒。
闻妤瞳孔放大,目光从头到脚又从下往上,将人打量个遍后,抽了下嘴角,语气急了:“你风衣呢?你快穿上,被别人看到你这样很不好。”
她想上手推搡他去穿风衣,可手抬了一半,看着那件不宽松的黑色内搭,又觉得无从下手。
手指蜷了蜷又放下,蓦地想到什么,她迟疑问:“你不会……打算住这间吧?”
“不行吗?”
他在问,语气却理所当然。
“当然不行。”闻妤斩钉截铁拒绝,“我是女主角,你是投资方,避嫌懂不懂?而且,等下我经纪人和助理就要回来了,她们也是住这间的。”
说到这,她才想起来,佳佳买东西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些,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跟过去的何韵也一去不返。
谈让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走近了两步,他垂首,目光几乎与她平视,不紧不慢地陈述:“她们今晚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闻妤一时没反应过来,乌黑的眼仁看着他忽然凑近放大的面庞,脱口而出问:“为什么?”
她眸中疑惑实实在在。
“去漱口刷牙,等下告诉你。”
闻妤没动作,依旧看着他,像在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可何韵跟佳佳这么久没回来又是明摆着的事实,她有点担心。
其实心里是有猜测的,她问:“你给她们派了什么工作?”
“大晚上的还派工作?”谈让唇角莞尔,略微挑眉:“那是吸血的资本家才会做得事,你说过的,我是心善的资本家。”
他否定了这个猜测,却又不说答案。
闻妤只得去漱口刷牙,反正这也是她饭后本来就要做得事。她牙刷得一贯认真,漱口好几次,荔枝甜味的漱口水将方才饭菜的味道冲刷彻底。
她还顺带洗了把脸,只用了清水,又仔仔细细把脸擦干净,在洗漱镜前照了下,才满意地收工。
刚转身,谈让就斜斜倚靠在瓷砖墙面上,饶有兴致看她。
“你刚才说避嫌?”方形白炽灯垂下的光拉长了他睫毛的阴影,教人看不清眸中情绪,语气也意味不明:“可你以前说过,我们之间不用避嫌的啊?而且,那时候你当着经纪人和助理地面,坐上我的车时,可没有这么多顾忌的。妤妤,你变了。”
他一点,闻妤如梦初醒。
她不知道的是,谈让为她这种变化而惊喜狂热,她的避嫌,她的顾忌,皆源于她将他当成异性对待。
闻妤表情有短暂的不自然,像是某种心绪藏在云里,却有人将云雾拨开。可越在这种时候,她的脊背挺得越直,还敢目不斜视看他:“你先回答我问题。”
“好。”谈让轻描淡写般回答:“她们今晚定了楼下房间。”
?
闻妤沉默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早有预谋,从他出电梯开始,不对,从他来平城开始。
他画了一个圈套,一点点细密地把她圈了进去。她就这样毫无察觉地落了进去,慢吞吞地开始生气。
是真气性大了,给他甩脸子,声线冷冰冰地降下一句:“你别住这,你去住别的房间。她们能去楼下住,你也可以。”
“是,我也可以。”他没违逆她,站直了些,语气少有的无赖:“亲我一下我就走。”
闻妤讶于什么时候他竟能如此自然地说着无赖般的话,相比从前,他脸皮简直见长,反倒衬得她面子薄薄一层。
她沉默以对,耳垂却不受控制泛起红。
谈让敏锐地发现了她耳垂的绯色,眸光似暗涌,缓缓开口:“妤妤,催你吃饭,就是为了有力气接吻。况且,我们已经不止一次接吻过。”
那抹绯色从耳垂渐染上脸颊,忍无可忍般,闻妤终于上手,攥住他黑色打底那一层细腻轻薄的面料,领口下方的位置被拧出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