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昨天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有个金发男人来搭讪,她刚想骂这人,就听到谈让叫她的名字。
再后来的,完全想不起来。
她一贯都是如此,只要一喝醉,第二天醒来便活像是失忆了场。
但大概能猜测到,是谈让把她送回酒店房间,至于怎么送的,想不起来。搭着肩膀?拉着手?总不可能是抱吧。
闻妤挪到床畔,低头一看,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很人性化的就放在她脚下。她穿上拖鞋站起身,扭了两下脖颈,总觉得那不太对劲。
好像脖子有点太过轻松了。
等下,她项链呢?
闻妤连忙摸了两下脖子,空空如也。应该不可能是被人偷走了吧?虽然一条项链的价格不足以让她为丢失感到难过,但这是长辈送的,含义就不一样了。
她把被子掀开,满床找了个遍,一回头,项链正完好地躺在实木矮桌上。
……
谁放的!
闻妤一手捞过项链,重新戴回了纤白的脖颈上。能这么做的只可能是一个人,她趿拉着拖鞋推开门,套房不止一个卧室。
她将其他两个卧室的门挨个推开,都没看到人。奇怪?难道他避嫌到连套房都不和她一起住吗?他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闻妤眉疑惑蹙起,又折返回房间。
房间内是有独立卫浴的,她简单洗漱了下,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炽灯自头顶落下,即使是顶光的角度,即使是刚睡醒的纯素颜,这张脸还是好看到过分。
没瑕疵的白净皮肤,略挑的美艳眉眼,精致挺翘的鼻尖,红润饱满的唇……
饱满的唇?
闻妤忽地贴近镜子,抿了下嘴唇又张开,仔细地观察着镜子中她的唇型。似乎是比平时更丰润了些,就好像经历过一场热吻,被吮吸过。
她睫毛眨了好几下,似乎是不敢确定这个猜想,可明晃晃的事实又摆着。
和被摘下的项链一样,闻妤只能想到一个人选。他偷亲她?应该不……好像也有可能,毕竟那天他都敢光明正大地卡着她下巴亲,还有什么不敢的!
闻妤越想越气,她都还没确定要不要升级关系,他怎么可以偷亲她呢!她回到床畔,在实木矮桌上找到她的手袋,从里边拿出手机,她要打电话找谈让兴师问罪!
手机解锁,迎面的就是一条微信消息。
谈让:【公司有紧急事务,临时决定立刻回国。抱歉,无法和你当面道别。早餐可联系服务热线送至客房,或想回去再吃也可以,司机等在酒店楼下。
对了,项链放在桌子上了。】
浏览完这条有些书面化的消息,闻妤放下手机,脑海里不自觉想到他在赶赴机场的途中是以怎样的心情,敲下这一串字。
在公司事务焦灼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惦记着她吃早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闻妤瞥了眼尚未熄灭的手机屏幕,又挪开视线,胸臆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相比起上次在试镜室的恼怒,这次只是单纯有点生气。
说不清这种转变是因为喝醉了没有清醒的感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反正他此刻已经在飞机上了,电话打不通,信息收不到,她想发火都没办法。
早餐最终也没心情吃,闻妤在和柏莎打过招呼告别后,便坐车回了庄园。
柳笙也已经知道了谈让回国的消息,又请了位翻译,是位很年轻的中国留学生。那姑娘人很开朗,一眼就认出了闻妤的身份,还说是她的影迷,问她怎么没拍戏来柏林是旅游吗?
闻妤被问得有些心虚,说:“我是来拜访亲友,就是雇佣你的那位柳女士。私人行程不想泄露,帮我保密。”
小姑娘说让她放心,雇主给的酬劳丰富,包括了封口的费用。
后边几天,闻妤是真当来旅游似的,吃喝玩乐买。灯光节还未结束,她后来又去了一次勃兰登堡门,却觉得远没有那天晚上精彩。
那小姑娘总不时在她耳边提起,诸如她真人比荧幕上还好看,她有没有新上映的电影,很期待她能带着作品来柏林电影节。
闻妤简直诚惶诚恐,深觉她这个女明星当得实在不称职。原本计划要待一周的,现在提前到第五天就向柳笙辞行了。
临走前,那一整套蓝宝石珠宝柳笙都送给闻妤了。闻妤都有些不好意思,来时带了一套高珠,回去时又带了一套高珠,倒好像她这一趟什么事也没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