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闻妤之前就答应过。
想了想,这段时间她不想见谈让,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在国内说不定哪天就突然遇到了,去国外一趟也好。
就像谢女士说得,散散心。
而且,她也需要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处理和谈让之间的事。
这么想着,闻妤点了点头。
她的护照还在有效期内,办得旅游签证。
签证下发的第二天,闻妤就坐上了去柏林的飞机。
闻妤出发前,谢若雪就已经和远在德国那边的谈及明和柳笙打过招呼了,那边特别热情,派了人去机场接,说是妤妤在德国他们一定会万事照拂,让她不用操心。
闻妤还没有火到在德国也会被认出来的程度,所以刚下飞机她便取下了墨镜。那样一张鲜明又美艳的东方面孔,很快被谈及明派来接她的人认出。
来得人一共有四位,有两个和她一样的东方面孔,另外两位是金发碧眼,皆是西装革履。
确认过身份后,闻妤由他们引领着到了一辆黑色迈巴赫前,其中一位恭敬地为她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闻妤视线里毫无防备地落进一个仪态松弛贵气的身影。
谈让那张冷俊的脸上挂着浅泛笑意,轻声说:“妤妤,好久不见。”
第17章 柏林
柏林的九月底已然入秋, 刚落过一场细绵的阵雨,空气中带着一种温带海洋性气候的温和湿润。
闻妤依旧是裙装,奶杏色的纯棉长裙, 套了件草绿色的羊绒短针织衫, 光洁的脚腕有几丝凉意。
那双清泠泠的眼睛与车内的人对视, 细眉蹙起,问:“你怎么在这?”
要死,本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躲出了国,结果却在柏林相见。
谈让散漫地靠着椅背,西裤包裹着的长腿自然交叠, 透着一种从容闲适的贵气。就那样侧着脸,看向她时, 他的眼睛像柏林此刻的天气。
“我不能在这吗?”
他以问代答。
闻妤一时梗住。
谈让吩咐随行的那四人将她的行李放上车, 是后边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放完后那四人也坐上那辆车。
就剩闻妤站在车旁,以前无比熟悉的上车动作, 此刻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设,才顶着不太自然的神色钻进车里。
顺道,眼神作刀, 剜了他一下。
云依依问得那个问题,她现在也没想清楚。
但对于那天他所做的, 她还是怪他的。
既生气又别扭, 实在摆不出好脸色。
闻妤索性偏过头不去看他,透过车窗去看柏林的街景, 建筑富有显著的欧洲风格,有些还带着战争的遗痕, 但这种压抑与严肃又被随处可见的涂鸦冲淡。
异国街道的陌生感,让她恍然会想起初到加州的那天下午,同样是坐在车里,身边的人同样是谈让。
不同的是心境,那时她喋喋不休和他讲话,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妤妤,真打算一直不和我说话吗?”
他嗓音低柔,轻飘飘钻进她耳朵里。
闻妤没回头看他,闷闷地回了句:“你想我说什么?”
“你看看我。”
这话让闻妤想到那天他一边擦去掌心血迹,一边问她“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她脊背僵了一瞬,而后回头看他。
“如果你想要我的回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这句话是下意识问出,其实她也没有想好这个答案。
彼此静默,只有眼神对望。
她赌他不敢听这个答案。
良久,谈让弯了弯唇,但那双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就那样幽深地望着她,笃定道:“我想要的答案,我会亲自去得到它。”
那眼神中带着一种执拗。
闻妤一时分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执,又或者是这种偏执一直藏在他过往的温柔表象之下。
她视线垂落,就看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指尖似在颤动。
迈巴赫从桥上越过施普雷河,远处教堂的尖顶渡了层晚霞橘黄的光。柏林这座城市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大片绿树繁茂。
车渐渐驶离城区,开进了郊区的一处庄园。
庄园占地面积极大,从进入庄园开始,又行驶了近五分钟,才停在了一处古堡前。
谈及明因心脏问题赴德国休养,古堡配备有专业的医疗团队以及安保团队,这两年来很少出庄园。
柳笙原本是要去机场接闻妤的,可前一天谈让到德国,把这项任务揽了过去。
人虽没去,但柳笙早早就等着了,闻妤一下车她便上前拥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