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呈现一种病态的哑,却莫名地比平常更动人,带着丝丝笑意,像蛊惑人心的恶魔低语。
他说是一下午,真就是一下午。
后来时候,闻妤被谈让抱到楼上房间。
那是他一直住的房间,陈设也和从前一样。闻妤曾经来过,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会将自己的房间视作不能被侵犯的领地,而他却连房间都可以毫无保留让她踏足。
那张床上,他们曾坐在床边一起玩过卡牌游戏。
而现在,闻妤跪坐在床的中央,谢女士精心为她挑选的礼服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她的发丝也是乱的,整个人有种靡靡之感。
她垂眸,对上谈让鼓励似的目光。
“祖宗,动一下。”
他枕着抱枕,仰视着她,唇角淡淡扯着,无端有些颓废。
闻妤缓慢地动了一下,却不想下一刻他坐起身吻她,程度几乎是整个,她后脊登时轻颤。
他的吻强势发狠,闻妤两片唇瓣被他吮着,几乎可以预见过后唇会肿成什么样子,幸而她最近都不用上镜。
冬日的天色暗得早,接近傍晚六点时,房间内的光线已经彻底黯淡。谈让开了灯,抱她去洗澡。
大抵是白天的缘故,闻妤没有那么困,累倒是依旧,但不至于洗澡全程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眨巴着眼睛看他:“你真的发烧了吗?发烧不是应该浑身酸痛无力,你怎么还这么精力……”
“不知道。”他说:“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发烧的症状减轻了,可能是运动出汗的缘故。”
“运动”两个字被他咬重。
闻妤撇了下嘴角,有点不平衡为什么她发烧进医院,而他还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更……
洗过澡出来闻妤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两人简单用过晚餐后,家庭医生就过来了。
想到她唇瓣和脖子上的痕迹,闻妤一点也不想见人,在家庭医生来之前她就开溜,上到二楼。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是漫无目的地转转,在看到书房旁有间紧闭的门后,闻妤回忆了下,似乎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间。
有点好奇。
她手已经搭在扶手上了,还未按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下。闻妤不紧不慢地摸出手机,平稳的心跳在看到联系人时突然加速,她心提着,声音发虚:“妈,怎么了……”
“你说呢?”谢女士的语气带着种风雨前的低压,“我把人都召集过来了,全是京市数得上的青年才俊,结果你一声不吭跑了。”
“妈,我吭声了的。”闻妤的抗议声也很小,“而且,是你先骗我说什么老姐妹聚聚的。”
说到这个,谢女士有一瞬理亏,也维持不住兴师问罪的姿态了,语气平缓了许多:“别管这些,先说说你跟小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闻妤抿了下唇,眼睛弯着:“我不是已经说过了。”
她说:我们去约会啦!
这就已经是在承认他的身份了。
谢女士犹疑:“真的?不是为了应付我才这么说的?”
闻妤:“真的不能再真,我和小谈现在是恋人关系,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这次谢女士沉默了好久,才说:“妤妤,虽然我很想撮合你和小谈,但这要在你喜欢他的情况下,你现在真的想明白自己的内心了吗?”
即使看不到谢女士的表情,但通过听筒里传出的柔和声音,闻妤也知道这话是郑重其事问得。
她也嗓音认真道:“妈,我真的想明白了,我是喜欢小谈的,小谈也很喜欢我。”
那头谢女士轻轻笑了声,欣喜于女儿在感情上终于开窍,又说:“既然这样,妈也不会再让你相亲了,快回来吧。”
闻妤下意识捂了下锁骨处的红痕,她把手机放远了些,说:“妈,你说什么?这边信号不太好……听不清,我过两天就回家,先挂了啊!”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随后深呼吸了下,暗自感慨自己的机智。
她依旧站在那扇门前,手轻按门把手,推开门的那一刻,她还没来得及往里看,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妤妤。”
她回头,谈让也穿了身居家服,两人还是情侣款。他站在不远处,身型高挑,眸光望着她,停留片刻,又望向她身后门敞开着的房间。
那是他独处时,无数次待过的地方,与他而言,这里摆放着的是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