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嘲便是笑着看她一眼,“有什么的。”
也是哦。
就你长了这么一张脸
“嗡嗡——”手机震动起来。
陈之夏没犹豫一会儿,还是让柜员帮自己换回了她认为最衬他的那条深蓝色的领带,打包装好。
丁韵茹来的电话。
陈之夏这段时间没敢再多吭气,平日通话就是照例寒暄,只要丁韵茹身体没大碍就行。
丁韵茹从林婉那儿听说她和程树洋分手,多少还有点脾气,又听闻程树洋奶奶上月中旬去世,陈之夏还去参加了葬礼,就怎么也责备不起来了。
每次别别扭扭的,还是把她絮絮叨叨的那些医嘱、日常注意事项都听了进去。
今天是北方小年,他们北方人很在意这样团圆的日子,许也是想结束这段时间以来的“冷战”,丁韵茹自然地来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回港城过年。
正好周末了,也是想她。
陈之夏在这头与丁韵茹你一句我一句地心照不宣。
她也生怕丁韵茹哪句突然搭错了,问她现在跟谁在一块儿,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到底复合了没,不是男女朋友怎么天天往床单上滚诸如此类。
正想回避开他,手腕儿忽然被人略带力道地牵住了。
江嘲带着她,忽然就是脚步一转。
“干什么?”她忙对他作了口型,指外面,“我们不走吗?”
“去哪,”江嘲知道电话对面的人听得到,他懒懒掀了下眼皮,提起声量,“去你家,还是我们再找个酒店?”
“喂……”
陈之夏咬咬牙,狠狠用指甲挠了下他的手心。
江嘲又故意一五一十起来:“是啊今晚小年夜,但是你算算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好好过年了?你晚上想去哪儿,我订个地方。”
“……”
“顺便明天后天也一起安排了,周末想跟你好好过一下,就我跟你。”
……这个人!
陈之夏还没来得及开口。
江嘲又把她手里的那个包装袋接过去,他单手抄在口袋,慢条斯理地俯身,凑到她的耳边:
“——港城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回去的。”
当然是对她另一只耳朵说的,没对着手机听筒。
陈之夏知道丁韵茹肯定听到了,她匆匆说了句“我稍后回给您”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嘲,”她无奈了,“你搞什么。”
江嘲看了她一会儿,“你不想陪我过年吗。”
“也还没到真正过年的时候吧……”陈之夏知道自己也没完全不想,她叹了口气,心底还是认为春节更重要一点,“不是,还有小半个月么。”
“所以你要回去,”江嘲微微地挑了下眉,问,“今晚?”
“……今晚来不及的吧,今晚不是我们的庆功宴?不过,也说不准诶。”
“明天呢?”
“嗯,也不一定。”
“明天去,后天应该就回来了吧。”江嘲心想他或许也不好再跟着她去,虽然他很想。
陈之夏还没说话,他又淡淡瞥她一眼,很有脾气地冷笑:“反正我最多给你放假到后天。”
“……你少拿这个威胁我,”她也颐指气使道,“你不是说,CECILIA都我说了算?”
腰却是又被轻轻带了下,江嘲揽着她,漫不经心地觑她,“是么,我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那么说。”
陈之夏一时失语:“……你现在心情不好?”
“说不上,”他低头,浅浅地吻了下她的眼角,“总之一听你要走我就很不爽。”
她呶了呶唇,赌气不说话。
“对了你知道,”他突然又说,“我爸是心脏出了问题才突然死的吗。”
“……有所耳闻。”
他一本正经地,“你就不怕他遗传点儿什么给我?”
“——江嘲!你神经病吧。”
一场小雪飘飘摇摇,像是如何也落不到尽头。
天气转了阴,阳光零零星星地透过冷雾,洒在人的身上,却也不觉得冗长难熬。
“你要买这个吗?”陈之夏不禁挽了挽他臂弯,被那一枚枚小小的璀璨晃得眨了眨眼。
柜员小姐照着他所指,拿出一对弯钩似的耳饰。
绿色宝石镶嵌成四芒星造型,每个角度都有不同的光芒折射,肌理层次丰富,清澈不冷艳。
陈之夏只一眼,视线仿佛被稳稳地托住了。
颈侧的头发被轻轻拨到了一边,他的手指无意触到她皮肤时,她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窒了一窒。
她剩下的那只耳钉装在大衣口袋,她忍不住攥了攥。很疼。
男人这么微微地敛下一双好看的眼睛,抬手为她佩戴时,神情却很温柔、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