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要搬走,而且,你到底有什么不好承认你还在乎他?你真的对我像个‘朋友’一样坦诚吗,你们应该早就见过面了吧,你不还把他的打火机放在车上——”
“那不是他的。”
陈之夏说。
“……什么?”程树洋错愕。
自他们今晚见面,从头到尾,她好像就否认了这一件事。
“我应该暂时,会住在戴思佳那儿,”陈之夏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我们的房子我会联系销售退掉,违约金我来付……嗯,你家人那边我也会去解释清楚的,婚礼场地啊什么的,我去处理。”
程树洋说不出话:“……”
“奶奶不是病重了么?我听你在电话里说的时候,好像挺紧急的,”她说,“明天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是说,嗯,如果她还想见我,我跟你一起去探望探望——”
“陈之夏。”程树洋拧着眉,再也听不下去。
“对不起程树洋。”
“……陈之夏。”
“对不起……”她只是不断地说,“对不起,程树洋。”
最可悲的是直到现在,他居然没有一丝一毫想责备她的感觉。
反而是他在歉疚和懊悔。
如果早一点告诉她,江嘲其实早就重新出现了她的世界里,他和她会不会,都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
“程树洋!我们明天吃火锅吧,我刚买了——”
邱安安没敢跑远,随便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东西,兴高采烈地打开了门。
那晚从警察局离开,林晓不接她电话,她怎么也无处可去了,也不好再来他和陈之夏家里。
想到或许在他奶奶的疗养院能遇到他,她便找去了。
他给她留了备用钥匙。
不大但温馨的房子被收拾空了一小半,门廊的灯影于是更显落寞,笼罩住了相拥的两道身影。
“别说对不起了,”程树洋说,“……箱子太重了,我开车带你过去。”
戴思佳对于陈之夏的突然造访吓了一跳,她这作息颠倒的,背着吉他,正准备出门去LiveHouse演出。
眼见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进来了,才要问是不是跟程树洋吵架了。却看到是程树洋送她来的。
这场景简直诡异的很,非但没吵架也没红脸,俩人还互相寒暄着“路上小心”、“早点休息”、“明天有空了再联系”这种话,然后挥手平静地告了别。
戴思佳诧异极了,嘴巴都不会说话了“不是,你俩,这是怎么了?是要分居吗?不是,你们好端端的——”
“在你这借住几天,应该没问题吧?”陈之夏勉强笑了一笑。
“……没问题是没问题,”戴思佳爽快地答应着,“正好最近跟我前夫的事儿开庭了,有人陪我我心里踏实。”她又恐怕是什么原因,“喂,陈之夏,你可别是因为这个和程树洋不过日子了啊!如果是这样,我肯定会内疚到睡不着的!”
陈之夏苦笑:“不是啊。”
戴思佳也知道不是。
戴思佳到底猜到什么,忙去帮她收拾那七七八八,把次卧堆满乐谱跟演出服装的床还给腾出来,不忘嘀咕了句:“……这要是给江嘲,你俩分手了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见面都不肯……我都开始怀疑你和程树洋是不是在骗婚了,你们怎么一直都跟个朋友一样!”
“我好像,也没那么的不想见他。”
“什么?”
戴思佳愣了一下。
“……没事儿,我随便说说的,”陈之夏微微一笑,催促她,“你快去忙自己的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要是饿了想吃什么了发微信,我带回来给你,不过也得凌晨两三点了……哎,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戴思佳也快来不及了,不忘絮絮叨叨地嘱咐她,“我家酒最多,你别碰啊,你要是喝醉了掉我家鱼缸里,我都不知道找哪个男人来捞你。”
陈之夏心情好了点,笑起来。
“对了,陈之夏。”戴思佳定定地看着她。
“嗯?”
“……你要是真想好了,呃,我们乐队马上要开个人演出,”戴思佳一时嘴笨,“你带江嘲来看吧,嗯,我的意思是你上次喝成那样儿,你们都没怎么在我这玩儿。”
陈之夏只是笑:“恭喜你啊,要开自己的演出了。”
“……别装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戴思佳气哼哼的。
陌生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现在的大数据监控很可怕,在电玩厅打过《Cecilia》,还讨论过一二,某个软件从今天早晨就一直在给她推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