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总吹嘘自己家中势力在北京如何大,当他真的花了一些钱捧了捧她,为她提供了一些情绪价值,找了点儿资源给她,又让她住上了二环的大平层,她自然信了他。
昨天江嘲还带了律师来,不知怎的,知道他这人过去很烂,薄情,自私又随心所欲,阴晴不定,虽然也没对她表达太多的关心——当然他们分手这么久,也没了这个必要。
她还是受到了一丝安慰,有了点勇气。
她想报警了。
宋辞对她施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几次她与林晓吐槽,还保存了视频和照片证据。
律师告诉她,这些已经足够拘留的程度了。
邱安安又心下落寞。
听到他与程树洋这么一句一句,各说各的。
她更确定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最爱的只有陈之夏。
“——你为什么就非要找陈之夏?”
程树洋也来了脾气,他“噌”地从座位站起来,“江嘲,你害邱安安还害的不够?你难道不知道他从头到尾就只想报复你,要不是因为你邱安安会这样吗?”
邱安安也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着急阻挠:“程树洋。”
“……你招惹到了那个疯子,如果,我是如果说,他要找陈之夏的麻烦了怎么办!?”
程树洋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好像生气的也不仅仅是宋辞或邱安安这件事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从来没见过陈之夏,你就不能装作从来没喜欢过她!你们他妈的已经分手快十年了——你怎么就是还不放过她?”
“陈之夏根本不喜欢你了!你放过她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放过她,别再让她跟你出差还是去哪里了,别再去找她。
“求求你让她和我结婚……我才能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好吗?你根本一点都不爱她,你就只会伤害她,给她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你自己难道没发现吗?!”
“你出现之前我们的生活一片平静,我们什么都很好,根本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因为你!一切都乱套了——
“你当年要是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这些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渐渐地,程树洋都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了。
乱七八糟地吼完,也好像发泄完这么一通后,他整个人如同脱力,跌坐在一旁的座椅中。
听筒里只剩下了忙音。
……
——谁说他不爱她。
谁说他不爱她。
谁说他不爱她。
谁说的。
谁说的。
谁说的。
无数个问题又篼头砸来,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答案。
是他自己说的。
江嘲也不知自己在发什么疯,他千遍万遍都知道宋冬冬是在故意吓唬他,故意让她变成这幅逢魔样子。
可他能怎么办。
他把车丢在路边,都顾不上熄火,大步流星地奔入公司大楼。
迎面也不知道撞见了谁,逢人就问。
“陈之夏在哪里。”
“——陈之夏在不在C3?”
“我说的是陈之夏!”
——今天之后。
全公司肯定都会说江嘲疯了的。
可那又怎么样。
谁说他不爱她。
谁说他不爱。
谁说江嘲不爱陈之夏。
乘电梯上去,才想起C3早就被他换成了另外一批人,他站在门外与里头的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半天,又大步地去了她的办公室。
还记得她喜欢这样朝向的房间,他特意为她预留出来一间。
现在空空如也。
——会在旁边开会吗?江嘲把隔壁几个会议室的门把手都拧了两下,纹丝不动。就像是她每每严丝合缝地抗拒他时,连一点儿缝隙都不对他袒露。
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
公司其他人大概也是真觉得他疯了,从面面相觑到了这会儿探着头观望,把他这狼狈的满头大汗全都尽收眼底。
直到谁突然说了一句。
“江总……陈总监好像去找您了。”
找他?
能去哪里找他?
这样狼狈的欣喜,突然也像是疯了一般地盈满了他。
他大步地转身,直朝着电梯口走去,一进去就下意识地按了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最顶层。
他比这么多年。
那夜跨年。
更迫切地要见到她。
他要知道她是安全的。
要知道。
就算她不爱他了,在某个瞬间,她的视线也会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