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距离并不算远, 方才去的一路上却漫长得像是永无止境。恍若隔世。
陈之夏的手心里一片柔热的潮湿,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无论如何也不放开了。
似乎是焦急地找过她, 或是四处喊过一大圈她的名字, 那时他的唇都泛了白,此时也神情忡忡。
江嘲一开始自顾自地步子飞快,出了海堤,他又很快缓了下来。
陈之夏触到了他向她低沉一瞬的视线,她也迅速地垂下了眼,装作了没看到。
他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步入高大的旋转门,像是怕她再推开或是再甩开他,他不由分说地就给她拽了进去,她只得跌撞着跟上。
灯光通明的偌大厅堂,水晶吊灯晃晕了眼, 恍然发觉,再无人像当年那般带着审视与奇怪的揣测打量他们。
前台小姐见他们十指相扣, 温甜着嗓音自然地询问:“二位一间……”
“两间。”陈之夏立即开口打断。
“……”
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呼吸似乎都沉了沉。
江嘲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没太多情绪地勾了下嘴角, 也淡淡应道:“嗯,两间。”
“……好、好的, ”前台小姐都不好意思抬头去瞧他们了,全然把他俩当作了什么吵架闹别扭的情侣,“那么,就给二位开两间房哈……麻烦出示一下护照或者身份证件,谢谢。”
上楼之前,前台还嘱咐由于今夜房间紧张,只能给他们开出门对门的两间来。
“好的。”陈之夏没说什么,微笑着拿过房卡,扭头就走。
房间在四十四层,出了电梯一经摆脱他,她踩稳了高跟鞋,更是飞奔。
怀中那束血红的昼颜花,在走廊昏沉的光线下稍显颓废,那时他在人群冲撞着寻找她,花瓣也掉了大半。有些黯淡了。
江嘲垂眸看了看,单手抄在口袋里,慢条斯理着步子跟上了她。
“滴——”
“滴滴——”
几经提示错误,房门依然紧闭。
怎么也刷不开。
陈之夏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她刚才太过匆忙在前台拿错了房卡。
腰上已轻轻地环过来一个温柔的力道。
“……”
男人从后单手地拥住了她,用下巴微微抵了会儿她的肩,呼吸清凉又干净,对她很无奈似地:
“烟花不看了,送你的花也不要了吗?”
他的嗓音极低极轻,透出惑人的磁性。
无休无止的痒意,开始沿着她的尾骨向上攀爬。
“不说话,那我开门了?”他更低声地问。
陈之夏的肩微微地一颤,也不等她来回答他,他灼热的气息顺着她后耳廓的皮肤缠绕了过来。
她捏着房卡的手禁不住地松了,腰也跟着软。
玻璃纸在她的胸口发出了细微的轻响,她看到红色花瓣在她眼底,以无可估量的速度坠落。
果然是拿错了房卡,江嘲拿起了他手里那张挨了下门边。
“滴——”的一声轻响,接着,她便连人带花被他按入了门内。
他炙热的吻如狂风骤雨砸向了她。
这一刻,他才像是真的是疯了,捧起了她因为紧张无法打开房门而被汗渍沾湿的脸,近乎疯狂地亲吻她。
柔热的气息来势汹汹地撬开了她唇齿,她整个人被他死死禁锢在了门后,他的呼吸不断地、不断地追寻着她,纠缠着她,肆无忌惮地从她的唇角流连到脖颈,又一次迂回过来。
强势到要入侵她浑身上下每一丝有可能占有的缝隙,绝对地拥有她。
陈之夏被他吻得昏头转向,意识游离,她稍微想喘气就迅速落败,用力地推他搡他也全然无用。
只剩下也近乎地疯狂回吻的呜咽。
江嘲的满心满身被烧得燥热,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彻底陷入了疯癫。
他全无章法地吻着她,怕她又挣扎,还用刚才紧紧牵住她的手温柔地箍住了她纤细的颈。
包装花束的玻璃纸在怀中揉成了一团乱糟,血红的花瓣洇出了渐渐浓稠的火,熊熊地包裹住他们,开始疯狂地燃烧。
陈之夏不知不觉感到自己脸颊湿了。
她很确定不是她在流泪。
意乱神迷到完全无法思考清楚这些,她跌入了他的节奏,脚步交织着他狂乱的亲吻,碾过了一地花瓣。
被他抄稳了腰,他一边用吻搡着她,一边解着领带,带着她往房间深处去。
直到对着那一面高大的试衣镜,她睁开一双潋滟迷离的眸子,发觉自己整个人再次被他从后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