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个所谓有背景的男友,性情非常暴戾,邱安安性格也尖锐,俩人没少因为大小事吵架,重则大打出手。
林晓私下不知劝了多少次要他们分开。
环内高档小区,门禁森严,邱安安给门卫打了电话要他们放行,程树洋把车开了进去。
路上,林晓提及到这些,程树洋听得沉默,眉头紧锁,还是作了决定:“我陪你上去吧,不太安全。”
林晓也怕,没办法拒绝。
与此同时,戴思佳给程树洋回了电话。
戴思佳她们乐队今晚上下半场都有表演,连压两场的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程树洋,你说你,怎么都不多留一会儿?陈之夏喝得烂醉,都没意识了,我这边被催着上台,这不又碰见江嘲了,江嘲给她带走了。”
程树洋眉心跳了跳,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江嘲。
这个名字就像2012年,人们津津乐道的有关于“世界末日”的诅咒,所有人都怕它来,狂热氛围的渲染之下,又怕它不来。
世界不会毁灭,可所谓“末日”2012年12月21日,都是注定会降临的一天。无法逃脱。
“……她也不接电话,你呢,到家了没?”戴思佳听他那边没音,“喂”了好几声,“程树洋,她好点了没,江嘲给她安全送到了吗,你确认了吗。”
站在一扇高大的防盗门前,程树洋还在戴思佳的话中迟疑。
正准备按门铃,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了。
林晓瞪大了眼睛,马上不大不小地尖叫了一声:“……邱、邱安安!”
女人单薄的身影晃了一晃,完全支撑不住门把手,纤细的胳膊、小腿,带着妆的脸上全是青紫的伤,重重跌倒在他们面前。
客厅偌大,布置奢侈,巨型水晶吊灯把一地破碎与狼藉照得无处遁形。
程树洋感觉自己满脑子也轰然一声,他心下还在震动,与林晓一齐伸出手,把眼前的人稳稳地抱住了。
戴思佳察觉出他不在家:“……喂?程树洋?”很快就只有忙音入耳。
“人呢——”
程树洋如同暴怒,但他的愤怒好像不仅是因为此情此景,他大踏步地冲了进去,用尽浑身力量大喊,“人在哪里,滚出来!?”
“不出来我们报警了——”
“有人吗?!”
林晓从未见过他温润外表下的这一面,忍不住浑身发抖。
“……别喊了,他走了,”邱安安伏在林晓身上,像是声嘶力竭地喊叫过一番,喉咙嘶哑,“我们分手了。”
程树洋看到她这满身伤痕,不由地心惊肉跳。
上一次见她,还是大一那年他在港城参加游泳比赛,那个寒假,观众席上全是熟悉的面孔,来了很多同学为他加油助威。
她也在台上,他看到了。
“……那你呢,你怎么办,”程树洋手忙脚乱,担忧地看着她,“伤成这样……去医院吗?”
“——不能去医院,不、不行的,”邱安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好多人都认识我的……我不能去,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
“怎么办……程树洋,我们报警吗,”林晓也慌了神,“到底怎么办啊,程树洋。”
邱安安近乎神经质地喃喃着,“也不能报警……宋冬冬知道了,他一定一定会报复我的……他讨厌……警察局。”
——宋冬冬?
程树洋猛然一震,这个名字无比耳熟。
“林晓,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邱安安恳求着,“我真的不能去医院的,也不能报警……”
林晓心疼无比:“好,我们不去。”
“不行,还是先去医院,”程树洋却非常坚持,“邱安安,你伤成这样怎么都得去的……我给你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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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着这一把纤腰窈窈轮廓,她的肌肤雪白,一场大雪无休无止。
好像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在他的眼前下了整整九年。
江嘲已记不得,这毫无意义的生命之中,九年以来,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哪怕他还没有回想起她的如此模样,就会特别想她。
只是想她,毫无缘由毫无意义,说不出口也不敢去细究。
单纯地很想她。
卧室铺着地暖,十二月末寒天冰地,空气里弥漫着微微的燥冷。
江嘲拎起一旁的薄毯,深深地掩住了她。
陈之夏依着他,又软绵绵地跌回了他的身上,乖乖坐在他怀中。
江嘲怕她不喜欢他抱她,放缓了气力,只用柔软的毯子温暖地裹住她纤瘦赤.裸的身体,“我这种混蛋也会怕冷,所以还是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