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夏被他俩人盯得极为不自在,她脸上正了正色,还是微微一笑,颇为淡定地开了口:“情伤应该不至于。”
“那是?”
“可能是因为分手的时候被甩了一巴掌,觉得特别丢脸,”她顿了顿,毫无情绪地笑,“所以才做不下去了吧。”
“………”
说完,陈之夏一步踏出了电梯门。
……果然是知情人士!瘦高男都暗暗在心里比大拇指了。
只有张沫越发地合不拢嘴,赶忙跟她上去。
头顶一层透明的弧形吊顶,没了末日般的暴雪,只有零星雪意飘荡,天空泛着片沁人心脾的湛蓝色。不错的好天气。
最近总是如此,一阵雪一阵晴,捉摸不透。
“哎,不该走这里的……”
瘦高男才恍然惊觉自己带错了路。
陈之夏踩着细长的高跟,稳妥地落在绵软的地毯上,不由地也顿住了脚步。
一间玻璃匣子似的工作间,别致得实在有些惹眼,里面如何情况,经过此地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全开放式的工作模式,可以说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光是看看都能感受到浓郁紧张的氛围。满屋焦灼不断、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闲杂交谈,喝杯水似乎都要算计着时间。
冬日的空调间,男人的身形挺拔又修长,他穿了件稍显单薄的铅灰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位置。
他单手抄在口袋,此时正在谁的身旁微微俯了身下来,另只手的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跳跃、敲击。
深蓝的荧光落在他好看的眉眼,勾出他侧脸轮廓。他的鼻梁高挺,是那种很窄很长的双眼皮,唇角自然上扬,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过程中,无论旁人如何用羡慕、钦佩,抑或紧张的神情瞧他,他始终盯着眼前屏幕,散漫里透出了难得的认真。
陈之夏听说过,他平时很少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要是人在公司,非开会,便是扎在各个技术组里,不说狂热绝不可能。
谁都知道,他这人唯独对手下的项目制作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一些技术方面的细节,绝大部分都是他亲自来把控。
他的身边是唐子言与几个负责人模样的男女,正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同他汇报着什么,战战兢兢。
看起来他今天的心情并不算多么好,脸色阴沉,初初还能半是玩味,半是认真地侧耳听一听,没兴趣了也没耐心了,他的沉默与对另一件事物的绝对专注,就代表着他的否决。
陈之夏突然也为她们的《迷宫》捏了把汗。
这里的工作节奏显然要快很多,应是很早就开始今日的工作了。
他旁边那几个面如土色的,明显也在此“罚站”了许久。
真够不顾人死活的。
陈之夏也不太有耐心:“我们还需要等多久?”
她知道,她今日要与谁亲自对接,甚至面对面。但是看起来,现在的他实在有些无法分心。
“陈小姐……抱歉,我的级别不够,没法直接回答你的,”瘦高男正色许多,恐怕打扰那边,匆匆为她们引路去了别处,“二位先随我到这边,等下会有人单独与陈小姐你联系的。”
“江嘲联系你?”张沫又悄悄揶揄陈之夏,彻底感到了兴奋,“……喂,《Cecilia》就是给你写的吧!你不就是Cecilia?当我不知道。”
陈之夏没说话,最后回头,往那方向望去一眼。
思绪才回到昨夜电梯门关闭的刹那,她正要收回视线。
恰恰这时,似乎也有一道目光跟着抬起,要直直落在她身上。
她抬脚离开。
第79章
冷气很足, 有若寒风潮湿。
江嘲把签好字的文件轻轻地丢回了对方面前,他顺带把自己扔入办公椅中,点起支烟, 沉沉地阖眸。
“江……”
对面又要开口,唐子言给了眼神制止。
很快,随着人声与脚步消失。
四下随他一齐陷入寂静。
江嘲却还是觉得这周围聒噪至极, 中央空调的风声几近密不可闻, 吹了会儿冷空气,他也没从满心浮躁中平静下来。
太阳穴隐隐生痛,不知是否是近乎一夜无眠的缘故。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都是来劝说他的。要么是劝他别用这么大的代价与梁东升“豪赌”这番。
要么是劝他应该在这件事上“睁只眼闭只眼”。
动静已经闹很大了, 有媒体都来打听。
“我托了我公安的朋友问到了, 你猜的没错,那辆京P牌照的老式SUV也是宋辞的车……嗯,在上周和上上周,都跟踪过你,规律暂时没发现,”唐子言抿了下唇,说,“车不是他在开,但的确在他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