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弯时,缓了车速时,突然加速时,她就会依靠惯性那么偎住他,像是被风吹到了他的身上,只能凭他依傍。
饶是没加外套,他体温熨着她,也完全不会冷。
让她想到那天他探入她衣服的掌心温度。
江嘲载着她在夜晚的城市隧道穿梭。
风呼啸过耳边,听到不远海浪翻涌,如大自然的低语,他与她衣角翩飞,霓虹与夜色在他线条冷冽的侧脸层层掠过。
不知不觉,盯着他入了迷,到了地方,才后知后觉发现,这里是学校后门。
来学校游泳?
这么晚了。
崇礼虽平日状如半开放式,海纳百川,包容万物,可毕竟还是高中,适逢这无人的周末,大门森严紧闭,里面黑黢黢一片,几乎没有一盏灯。
江嘲轻车熟路地先去试探侧门有没有挂锁,很快便放弃了,要翻墙。
“你先过去。”
他说。
“……啊?”
陈之夏哪里干过这种事儿,她想说要不然换个地方或者换个时间吧,如果被巡查老师抓到就麻烦了。
她去丁韵茹房间拿泳衣的时候已经很像在做贼了。
可不等她犹豫,手腕儿上就挨过来一个力道,江嘲不由分说拉她过来,给她推到那栏杆儿边上,要送她上去。
他从后扶住了她的腰,她的脸又涨得通红,好在这么晚了,他肯定看不到。
“江嘲……”
她急切地出声,恐怕他又顺着她衣服摸进来,“我、我会翻墙。”
“你会?”
江嘲有点儿诧异。
在小湾,每逢暑假,姜霓带着她总在果园爬上爬下的,翻墙这种事儿还真难不倒她。
陈之夏真是不想被他小看,很笃定地点头:“当然,不信……你看看?”
有点挑衅啊。
江嘲盯了她一会儿,那双眸子在夜色下黢黑明亮。
陈之夏被他看的都有点儿心虚,她匆匆别开头:“你、你别看我了……我真的会。”
江嘲松开她,笑了:
“你还真是装都不装一下啊。”
“……”
什么意思?
有人跟他装过吗。
陈之夏完全没从他的话中感受到开心,甚至有点失落。
也许她不是第一个这么晚和他来游泳的女孩儿,他和她的很多事,也许他对其他女孩儿也做过。她并非独特的那个。
于是她开始后悔,应该说不会的。
“我过去接你。”
江嘲丢下这么一句,先她翻了过去。
这个人真是无恶不作,之前还说要带她逃课,看来没少干过这种事儿。
他这句话又让她产生了期待。
校墙看起来倒不高,这处应是经常有学生翻出翻进的,上面尖锐的阻挡物都被掰断,久无人修缮。
事不宜迟,陈之夏抓住栏杆儿,找准地方,踩稳上去。
视线一瞬拔高,她竟有点晕乎乎的。
陈之夏在心底庆幸,好在她今天没穿裙子,不然这个角度真是太让人羞耻,他在下面肯定什么都看到了。
可他的确是看着她的。
高挑的少年如此一身黑色,身处半明半晦的夜色之中,明明是他说好要等她,偏生有种置身事外的漫不经心。
“咔哒——”一声轻响。
有灰蓝色的火光从眼底滑过。
江嘲从口袋摸了根烟点上,悠悠然地抬眸,见她已经顺利侧骑到最高处,便笑了:“还真会啊。”
如此居高临下的,陈之夏有股子莫名的底气,她看着低处的他,动了动唇,“你不是说好接我的吗。”
怎么抽起烟了。
看她的笑话一样。
“是吗,谁说的。”
“……”
陈之夏咬咬牙,都想骂人了。
江嘲听她沉默下来,在这黑暗中都猜到了她是副什么样儿的表情,他笑了笑,忽然就朝她缓缓张开了手臂:
“行了,下来吧,我在呢。”
陈之夏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四周这样黑,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好像喜欢他这件毫无安全感的事情,都有了隐晦的安身之处。
翻上去容易,下来着实有点难,何况还这么黑,陈之夏抓住栏杆儿,用脚后跟找了处地方踩住,看着他,莫名有了些勇气。
她往下跳。
江嘲跟着向前走一步,她便真的直直掉入他的怀里。
清冽的烟草气息包围住了她。
她穿的短T恤,这么下来,衣摆往上窜,他接住她时,带着凉意的掌心便触到了她后腰裸/露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