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你在这里。”是温斯特酒店的美女经理,带着标准的礼仪笑容朝她走来,递出保温杯和一盒未拆封的药,“新郎说你生理期不舒服,让我找适用的药。我拿了布洛芬,这里面灌了40度温水,杯子是我派人新买的,你放心用。”
闻斯峘?宁好无措地接过药和水。
和经理简单寒暄一番,留话说待会儿还有服务人员给她送暖水袋到宴会厅门口,便去别处忙了。
陆昭昭撕开和经理顺手留下的巧克力,等她就水服完药,掰了一块给她吃,又给自己掰了一块,好奇问:“便宜老公这是举白旗示好?”
宁好说不清,那个人琢磨不透。
时间差不多时,双方父母都到现场,站在宴会厅外分别迎接自己那边的亲友。当然闻斯峘那边,负责接待的是闻家昌和李路云,他生母虽然到场,但只和姐姐们坐一起当客人。闻家昌不可能与离异二十多年的前妻出双入对,前妻也接待不了他社会上那些朋友。
宁好宴会厅一进门的喜庆背景板前与亲友一一合影,伴郎互相招呼要去找新郎过来时,闻斯峘冒出来了。
从闻家昌面前走过,被数落了两句:“结婚自己都不积极!”
闻斯峘没辩解,只是笑笑,手抄着裤子口袋,漫不经心的笑。
在宁好身边站定,两人没说话上,立刻就有人来合影,拍完照对方说的祝语,也只有宁好答,他无声无息,好像和拍照用的背景板融为一体了。
第一波宾客轮流合完影散向各桌落座,暂时没人接上来的空挡。
寂了几秒,宁好目视前方,话却显然是对他说的:“谢谢。”
“少套近乎。”他也没看她,声音又硬又凉。
宁好:“…………”
什么人呐,谁先套近乎的……
她站得近,捉到他的把柄:“你喝酒了?这么早就喝?”
“不喝笑不出来。”他把锅往她那边一甩,提醒她谁让他不痛快。
宁好又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了,这是记仇?还是刷存在?
宾客接上来了,没给她太多时间去思前想后。
整个晚上,宁好看闻斯峘爽快喝酒来者不拒的架势,估计他要醉,隐隐有些担心,夜里房间就他们两个人,难不成她累这一天还得照顾他?她从小到大也没照顾过人,半夜万一搞不定,闹得全家都来帮忙,那可就丢人了。
仪式无聊乏味,奢华铺张之下都是些陈词滥调,
与其说是宁好与闻斯峘的婚礼,不如说是闻家昌一个人的表演秀,光是感谢来宾环节他就演讲了二十分钟。
散场后一行人在雾凇院里步行回宅院,闻家昌喝多了,又唱又喊蹦蹦跳跳东倒西歪,李承逸不得不半扛着他。
闻斯峘与之相比好多了,至少走路还能走直线。
宁好犹豫要不要搀扶他一下,想到他之前嘴不饶人,又觉得没必要,稍一迟疑,他大姐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走到稍前面一点去了。
进了家门,大家闹哄哄把爸爸安置回房间,屋里就安静了,各家归各家,在楼梯口道晚安。
二姐开车去送闻斯峘生母回家,只有她不在。二姐夫与大姐夫妇一起上了楼。
李承逸母子还站在厅里倚着钢琴嘀嘀咕咕说话,暂时没有回房的意图。
宁好和他们道别,转身上楼,李承逸似看非看的,眼神漫漫跟着她。
闻斯峘忽然靠近过来,近到贴身,右手抚在她后背离腰几厘米的地方。
宁好怔了怔,没做出任何反应,继续拾阶而上。
夜色深了,两个人的身影在浓黑的玻璃门上映出来。
李承逸垂下眼不再去看,咬紧牙,他也能觉出闻斯峘似乎在炫耀。
喉咙口被酸胀感紧紧扼住,有杂音灌进耳道。
闻斯峘上了两层,到转弯处自然把手放下。
各走各的,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套房分内外间,外间连着洗浴区与露台,卧房有步入式衣帽间和大飘窗。宁好有行李,早就提前送到。
她取了衣物去洗漱,磨磨蹭蹭弄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时,闻斯峘已经直接躺沙发上睡着了。
宁好推推他,把他叫醒,告诉他浴室已经用好,他可以去用。
闻斯峘独自在沙发上清醒了好一会儿,才进了浴室。
酒劲已经稍稍过去,他边用毛巾擦头发边走出来,往卧室瞥一眼,铺好的婚床纹丝未动,引他纳闷。
他往里再走两步,戴上眼镜,探过头。
宁好弓着腿横坐在飘窗上,一低头,白雾从她脸前轻轻掠过,偏幼态的五官染上一点风情,她掸一掸烟灰,另一只手拿起洛克杯呷一口,琥珀色蜜液在杯底流光溢彩,酒瓶在她脚边靠窗,新开的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