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安说完了,也没有继续对话的打算,于是绕过他,跟上了前面的林有麦。
林有麦正好取下蓝牙耳机,徐易安就凑到了身边,他的口罩挂在耳边,半戴不戴的,他指着嘴唇上的口子,声音像蒙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有麦,嘴巴痛。”
林有麦亲昵人的方式实在有点像狼。她身心满足了,开心了,就要咬人。口口下死劲,见血才满意。她把他这里咬咬,那里啃啃,然后看着徐易安满身带血的齿痕,如同看着自己辛苦了一晚的杰作,一时间诗意大发,决定做首诗,半天做不出来,遂即兴给他取了个符合当下情境的雅称:斑点狗。又俗称花狗,她问徐易安,满不满意这个新名字?当然,不满意也得满意,这事轮不到他插嘴,以后就叫他花狗。
徐易安频频点头,看起来对自己的新名讳满意的不得了。他巴不得林有麦再多给自己两口,最好天天抱着他咬。牙齿陷入皮肉里的瞬间,他才有了在林有麦手里活过来的感受,于是才知道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真希望林有麦大发慈悲,多咬咬他,多欺负他,多看看他。他只想活在每个与林有麦有关的瞬间。
他牵着林有麦的手指,碰碰自己的嘴唇。
“这是伤口?小到要用显微镜才能看见,有什么好叫的,男人就是矫情。”林有麦用指甲戳他的痂,痛得徐易安倒吸一口冷气,他反亲了一口她的指尖,算是惩罚。
“公众场合,收一收你的骚劲。”
四面来往的都是工作人员,林有麦佯装玩笑地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被走到俩人中间的徐昱之挨了,他揽住林有麦,掐着她的脸玩,“你那么爱欺负小红,我得好好替他报仇。”
“有你什么事儿啊?”
“你说有我什么事儿?”
他捏捏林有麦的鼻子,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藏起来才安心。可是林有麦永远不会懂他。她乐呵呵地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在他怀里东倒西歪,踩着他的脚,他躲一次她踩一次,像小时候捉蛐蛐一样来劲。除了彼此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徐昱之再多不甘心也没地方发泄。
开拍前,俩人在搭建起来的房间里的沙发上玩闹,花絮大哥走到两人身后,林有麦板正徐昱之的脸,对着镜头说:“教大家一个打人不痛的法子,看好了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口诀就是快准狠。”她说着抽了徐昱之一巴掌,反过来追问他:“怎么样,痛吗?”
旁边的工作只敢看着不敢说话。
徐昱之凝视她,慢慢摇头,“不痛。”
林有麦咯咯笑,“看吧,只要你快,根本不痛,我再示范几个。”她话还没落,几个巴掌就劈里啪啦落下去了,徐昱之没反抗,眼尾却红了,她上手搓了搓他的脸,“哦呦哦呦,应该没事吧?虽然红了,但其实不痛的,你好像一个猪头。”
她说着说着又笑倒在他怀里,徐昱之的身体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道具,供她玩闹。几场戏拍下来,到了中午放饭的时间,周围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了。徐昱之拉着林有麦的手,趁着人少,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真菌感染了还是刚才被她扇的。
“有屁快放,我要吃饭去了。”
“有麦,你又和徐易安做了吗?”
“脑子有病,”林有麦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可我是你男朋友。”他尽量着控制着语气,不让自己说出哭腔。
林有麦左右一看,好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男朋友又怎么了,男朋友是什么官职吗?”
见他无言,林有麦摸摸他的脸,模样简直比他还要伤心:“昱之,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徐昱之吸吸鼻子,抚住她的手,像个被欺负的小学生一样一一控诉:“我看到徐易安脖子上有草莓,还有他的嘴唇......和你的牙印很像。”
“你真是太变态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一个人吗?”她的口吻是如此心寒,这一下便扫清了他所有顾虑,“有麦,你说不是就不是,我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了。你打我一巴掌让我醒醒吧。”
还真好糊弄。林有麦用失望的目光扫视他:“你好端端的,和一条狗计较什么。徐昱之,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徐昱之吗,我怎么感觉你变得那么陌生了?和你在一起真的是一个对的决定吗,我想我现在有点怀疑了。”
林有麦对他失望的眼神简直比尖刀扎进心里还令人痛苦,徐昱之忙抓起她落下的手,再次贴上自己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有麦,我是我是,我还是徐昱之,我不该误会你,你打我吧!我只是很害怕,别人会抢走你。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