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安一刻不敢再耽误,解开那枚铆钉款的往脖子上套,手忙脚乱半天也没扣上。林有麦啧了一声,夹着烟上前,伸手上去帮他系。
烟头紧靠脖颈,再近一些就会灼到皮肤,留下难看的疤。她始终掌控着这段距离,当他感到烟头上的火光带来的炽热时,林有麦又会拿走,送到自己的嘴边,然后再次放在他的颈前。不少灰落在他的肩头。
项圈是皮带似的结构,需要根据脖子的粗细调整长度。徐易安抬头看她,林有麦认真做事时眉头会微微蹙起,这不是不高兴,只是眉头也在跟着认真。
他想吻平她眉间的褶皱,类似的冲动每天都会有一两次。早之前,准确来说应该是八年前,那时林有麦的脸上还有婴儿肥,这种稚气的青春期的特征,像是变色龙的外皮,极具欺骗性。现在,她像树苗似的拔地生长,嫩滑的叶片变得坚硬锋利,浑身蕴着富有大自然力量的深绿色。
十分有魅力。无论哪个阶段,他都深深为之着迷。
“有麦,”徐易安仰视她的脸,声音从心底冒出,“你真好。”
林有麦手上一使劲,脖子上的项圈猛地束紧,他忍不住干咳起来。她笑笑,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徐易安的脸变红了,眼睛也很湿润。林有麦掏出手机,照着这个模样拍了一张。
她坐回沙发,命令徐易安摆出各种姿势,她需要拍个买家秀。林有麦边打评论边一字一句念给徐易安听:“宝贝很漂亮,质量也不错,我家狗狗很喜欢。”
好评返现10元,买这两条项圈总共花了12元,林有麦放下手机笑徐易安:“你只值两块钱,好便宜。”
徐易安跪行到她跟前,低头吻她的膝盖,小声说: “我是免费的。”他把脸贴在林有麦的膝上,因为那句“我家狗狗”而弯起唇角,在她不易察觉的角落笑了起来。
五月,林有麦带着徐易安飞到了巴厘岛。酒店和游玩项目都是何穗玉出的钱,他上次说要免费请她去滑雪,可惜四五月早过了滑雪的最佳时期,他的脑子总是缺根筋,于是改计划说去巴厘岛。只要对方出钱,林有麦无所谓去哪里玩。
林有麦下飞机后搭乘专程来接机的保姆车前往住所,何穗玉订的是宝格丽酒店,一千七百多平的海景别墅。刚进门就有皮肤被晒得黝黑瓦亮的管家引路。酒店给住户附赠了宝格丽香水和两顶草帽一个沙滩包。
何穗玉在微信里让她和她的朋友先休息一晚,他有工作没法及时到,第二天会赶最早的飞机来。
管家的存在减轻了徐易安的工作量,他得空拿着相机帮林有麦拍照。林有麦戴上草帽走进阳台,迎面是一片私人海滩,四五月正值巴厘岛旅游的平季,因此来游玩的人并没有那么多,人少反倒自在清闲。
她背靠护栏,扎了个侧边的单马尾,伸手把海风吹乱地头发撩到耳后。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立马走上前看徐易安拍出来的效果。
徐易安把成果一张张翻给她检查,“有麦,你这个朋友真有钱。”他似感叹的说。
林有麦白他一眼,“你好意思说?读那么多书没一点出息。当初别出国进厂拧螺丝拧到现在也该存不少了吧?早说男人读书没用,归来仍是废物一个,稍微有那么点钱就跟我打哑谜,你什么时候买下这样一套海景别墅送给我?没用的东西。”
她说着又踢他一脚,“还有脸皮说喜欢我,你的喜欢值几个钱?”
徐易安搓了搓腿,笑眯眯:“有麦,你喜欢海景房?”
“废话,我什么房子都喜欢。”她在阳台上绕了一圈,展开双臂,隔着海风拥抱这座大别墅,“最好全世界都有我的房子,我就喜欢买房子。”
徐易安看着她大喊,勾起唇角,上去劈开海风抱住她,“肯定会有的。”
“滚开啊,”林有麦推开他,恼怒地瞪他,“我有那是花我的钱,凭什么?”
徐易安笑成月牙眼,风把他的刘海都扬了上去,四面是哗啦啦的海浪声,“有麦,难道你不想花钱吗,不花钱怎么会有房子呢?”
“笑你弟啊。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林有麦理所当然地仰起脸,“今天这个人送我一套,明天那个人送我一套,慢慢地,全世界都会有我的房子。”
徐易安握住她的手腕,“原来是这样。有麦,这是你的新梦想吗?”
“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再问这些脑残问题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