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并不安稳的睡颜,想起往事种种,霍星伊仍旧懵懵懂懂,她不懂商业,但她知道人情世故知道被爱难得,也知道自己的心,始终只爱冷阳一人。
目光落在他腿边蜿蜒出来细细的软管,身旁尿袋里只有很少的尿液,许久没照顾过他起居,霍星伊把手放在冷阳小腹,隔着薄被,轻轻按揉,帮他排尿。
“不要,星伊,不要……”被精心照顾的冷阳十分干净,但他还是抗拒霍星伊这样贴身照顾,不想自己这没用的身子令她受累,被她嫌弃。
“疼么?”
“不。”
“怎么不让我碰你?”她想逗逗他。
谁知他勾起唇角,坏坏的笑了,“你今天碰的还少么?”
“我好想你。”说话的功夫,霍星伊已经挤到他身边,抱着他胳膊撒娇。
“嗯。”
“嗯?你想我么?”
“不想。”他语气淡淡。
“哼。”她假装生气。
“已经去看过了,才一天没看到,来不及想呢。”终于,冷阳也有机会傲娇一次。
“什么?”
原来他已经去南方看过她,而且去了好几次。
他来看她,却不出现,所以她的思念才找不到出口,她开口责怪,“你既然去了舞团看我,为什么不出现?”
坐轮椅不能自理的未婚夫,不远千里来寻未婚妻么?冷阳摇摇头,手搭在霍星伊腰间,轻轻摩挲她的长发,“不知道你是否还生我的气,而且,我也不想吓到你的伙伴们。”
弄明白他的意思,霍星伊心里微微泛着酸涩的心疼,“你没有问过我啊,傻瓜。”
爱情里的傻瓜没否认自己的自卑,冷阳努力耸动肩膀带动右手臂,不再说话,轻轻环抱着心爱的女孩。
台阶冷阳给了一个又一个,终于把人留在自己身边,霍星伊不再提出分开,乖乖在雨山百谷过年。
“居然连红包都没准备,你也太懒了。”马上过年了,雨山百谷明亮整洁、贵气幽静依旧,可家里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别说食材、礼物、烟花、橘子树没有准备,连个应景的给身边工人发利是的红包也没有。
“让他们去买,来得及。”被说懒的人并不解释,笑眯眯开动轮椅,开始支使家里所有人忙碌起来。
“难得我没有演出,这几天复健课我要去监督你。”
“过年跟我一起穿红色好不好?”
“我们卧房的花,要你来插。”像女主人的样子,霍星伊想到什么随意说什么,所有的任性都展现在冷阳这里。
“好,好……”只要霍星伊开口,冷阳统统答应,完全不过脑子。
除夕早晨,霍星伊亲自给冷阳挑衣服,护工已经帮助他做好了起床后的洗漱清洁。
挑好衣服回房,霍星伊看到护工在给冷阳穿长裤,“我来啦,把他交给我吧。”
“好。”护工捧着已经捆好尿袋的小腿,将长裤套上,另一位护工双臂托冷阳的腰臀,二人配合,三两下给躺在床上的冷阳穿好裤子便退了出去。
“红色毛衣好看么?”走到他手边,让躺着的人看清她手里衣服的颜色。
“好看……”
两个字没说完,冷阳的眼镜被她熟练的摘下来,霍星伊坐在床上,低头亲吻冷阳的唇。她的小手拂上他的腰,白色打底衫也遮不住细瘦无力软塌塌的腰,搂在怀里是虚软且完全依靠的感觉,霍星伊爱极了这份柔软,紧紧搂住不愿撒手。
“老公,我抱你起来啊。”
“辛苦老婆了……”
跪在冷阳身侧抱他,霍星伊知道不能拉他的手,她是搂着腰将人抱扶起来,冷阳瘦瘦的,她抱他毫不费力。
这一下冷阳受不住,猛的坐起来他缓不过气来,不但说不出话,甚至几乎晕过去,如今他手又不行,拉不住霍星伊,只得任她抱。
“天啊,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发觉冷阳软软的完全坐不住,他头搭在她肩头,呼呲、呼呲频繁的喘息,霍星伊才明白他太虚弱,自己这样直接行动,恐怕会引冷阳发病,吓得她搂住他身子,一下也不敢动。
“没事……没……”
伏在她瘦瘦肩头,冷阳继续呼呲呼呲导气,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
“我没事了,对不起……”他努力抬起手,去碰触霍星伊的腰。
她扭头亲吻他耳朵尖尖的部分,亲昵的动作比语言更加安抚人心。
“我们开始更衣喽,让我看看好不好看?”扶了扶依靠她的柔软身子,她将薄薄的外衫披在他肩膀,略想了想该怎么做。按住他肩头的衣服,她右手握住他左手腕,小心给他慢慢穿衣,她能感觉到,他的胳膊一点也不会动,呼吸浅浅扑在她肩膀,若有若无在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