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越过他去拉车开门上了车。
唐厉行看着她上了副驾驶,随后也绕到了驾驶位上了车。
去民政局的路上很顺畅,连红灯也没怎么遇上。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民政局外停稳。
许兰亭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手被旁边的旁人拉住了。
“怎么了?”许兰亭回头看他。
“你昨天跟我说了你家里的事儿。”唐厉行看着她:“我想,我家里的事情应该也要跟你说一下。”
他的表情很严肃,甚至有几分为难。
许兰亭有些不忍,轻声道:“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厉行松开了她的手,靠在了椅背上,“你昨天跟我说了那么多你的过去,其实我懂你的意思,你觉得自己人生很不堪,你怕我会介意。可是跟你比起来,我的人生,好像更是难以启齿。”
从许兰亭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他,他三两下就将几个男人踹在地上爬不起来,之后的每一次见面,他也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他是强大的,十分有力量的,好像不管遇到了多大的事儿,都能够维持从容淡定的表情。
而今天,她难得的看见了这个男人脆弱的一面,莫名的有些替他难过,还夹杂着些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她没有出声,放缓了呼吸靠在椅背上。
像是做了很大的思想准备,过了好一会儿,唐厉行才缓缓开口:“我妈二十岁那年,被人□□了,然后生下了我。”
许兰亭愣住了。
这是她完全没又想到过的答案。
“我是带着罪恶来到这个世界的。”
唐厉行也许是怕看到她怜悯的目光,没去看她的眼睛,垂着眸冷笑了一声:“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妈对我态度就很冷淡,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六岁那年,她还是没办法过去心里的那道坎,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才从我爷爷奶奶那儿得知这些。之后,就是我爷爷奶奶抚养我长大了。”
“大学毕业后,我和朋友一起合伙开餐厅,慢慢的赚了一点钱,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的让他们二老安享晚年,可是两年前,我爷爷又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他现在记性越来越差,有时候连我都不记得了。医生说,他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会完全失去自理能力,忘记我。”
他没有任何渲染,也没有刻意去描述孩童时期渴望母爱的脆弱心理,他只是用最简单的语言,描述了他同样糟糕的前半生。
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他转头望向许兰亭:“你跟我说了你家里的事,希望我慎重考虑,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如果……”
“我昨天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许兰亭忽然去拉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过去的事儿,我们改变不了,但我相信,我们接下来的人生,一定会一路繁花。”
“唐先生,你愿意相信吗?”
领证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快。
结婚证到手后,许兰亭看着上面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照片,微微有些晃神。
几天前,她还是抱着自己要孤独终老的态度生活,转眼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结婚以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匆忙之下做了结婚的决定,她却完全没有想过,或者和唐厉行讨论过结婚以后的事。
许兰亭正想着要不要跟他聊聊看,突然接到了中介的电话,才想起了她昨天约了中介今天要去看房子,只好告辞:“唐先生,我今天还有些事儿要处理,等明后天我闲下来了再联系你,我们再谈以后的事行吗?”
“好。”唐厉行点头,“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你赶紧回去工作吧,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唐厉行没再坚持,在她转身离开时,又喊住了她:“许兰亭。”
许兰亭回头看他。
“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他又补充了一句:“任何时候,任何事。”
许兰亭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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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许兰亭抵达和中介约定的地点。
康胜区是江宁市的老城区,楼房的建筑和纵横交错的道路都比较老旧。
许兰亭她们住的地方属于城中村了,住在这里的基本上全是外来务工人员,人口密度大,环境很乱,人也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