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丰富,无中生有道:“有个客户约我去看房,他自己却迟到了,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一直说等会儿就来,结果我足足等了他五个小时,他最后才告诉我赶不过来了,说改天再约,挂电话前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不停的打电话打扰到他了,说要投诉我。我都气炸了。”
“我当时就想,我老公这么能赚钱,我在家闲着都不愁吃穿,干嘛出来受他这份罪,所以脑袋一热就辞职了。”她情绪激昂地讲完这些,又委屈巴巴地叹气:“你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不冲动,你早该离职了。”唐厉行拉着她的手,又反问她:“有没有骂回来?”
“……”
这是相信她的说词了。
许兰亭看着他漆黑的瞳仁,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他毕竟是客户嘛,你知道的,服务行业,顾客就是上帝。”
“下次不管是谁,受委屈了就都讨回来,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兜着。”
他满眼的认真和纵容,许兰亭都快溺进去了。
她调整了下自己悸动的心跳,拿起桌上的手机故意说:“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骂回来。”
唐厉行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她随意滑动了两下通话记录,又故作遗憾的给自己找台阶下:“呀,差点忘了,我办完离职手续就把客户的电话和通话记录全删完了。唉,算了算了,反正我都已经离职了,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唐厉行看出了她是故意演这么一出逗自己的,也不纠结这个骂人的客户了,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轻声安慰:“受委屈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温柔的话语,轻易的就敲击到了许兰亭的心脏,唤醒了这两天被她强压在心底的委屈,鼻腔忍不住一阵阵泛酸,眼眶也逐渐发热。
怎么办,眼泪要流出来了?
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唐厉行要是察觉异样追问起来,自己又该怎么搪塞过去?
许兰亭还来不及想好应对办法,唐厉行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脖颈上了,伸手撩开了她披在胸前的长发,“你的脖子怎么了?”
“这个啊,别提了。”她松了一口气,将泪意逼了回去,摸着脖颈上的创可贴,用自己事先想好的理由解释:“我朋友家的猫有点儿怕生,我逗了它两下,就伸爪子来抓我,还好我躲得快,只抓到脖子,要不然可能就要毁容了。”
唐厉行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心疼地摸了摸,“疼吗?”
“不疼。”想了想,她又否认,“其实有一点儿。”
“打疫苗了吗?”
“打过了,放心吧!”
唐厉行盯着她脖颈上的创可贴看了好久,终于想起来问她:“你朋友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
“哭了一场,今天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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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许兰亭睡到中午才起,优哉游哉吃完午饭,又继续在沙发上躺尸,边刷手机边看电视,偶偶逗逗鱼缸里的鱼。
也许是不停歇的忙碌了小半辈子,突然闲下来无事可做,她心里莫名的有种不踏实感,好像多躺平一天,都是在浪漫时间,以至于才过去一天,她心里就腾起了些焦虑感,干啥都提不起劲儿,只好打开了招聘网,浏览时下的招牌情况。
如她所料,大部分工作都让她无感,少数几个稍微有点儿兴趣的,又需要技术和文凭,直接给她划了一道难以迈过去的门槛。
二十八岁的年纪,不上不下,想学点儿什么又太晚了,不学又一无是处,真的尴尬得要命。
许兰亭刷着刷着,靠着沙发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开门声,睁开眼就看见进屋的唐厉行。
“回来啦?”她揉揉眼睛,跳下沙发,光着脚小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包,“上班辛苦了。”
唐厉行看着她顺眼惺忪的眼睛,“困了就回房睡觉。”
“不困,我都在家睡一整天了。”许兰亭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站到他身后,单膝跪在沙发上捏他的肩膀,“我给你按按摩。”
“谢谢。”
唐厉行视线不经意落在茶几上的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东西,便顺手拿了起来,“这是什么?”
许兰亭瞅了一眼,“我找工作记录的信息。”
“你不是说先休息一段时间,再慢慢考虑工作的事儿吗?”
“我是这么打算的啊,刚刚就是太无聊了,随便看了看,我没想现在找工作的。”
唐厉行沉默了一下,“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话,可以回家陪陪妈,她应该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