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收回伸出了一点点的手,总觉得如果这样做,不远处那个男人会更发狂,但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这动作像是惊醒了男人,眼里霎时恢复了清明,停顿了一下后扔掉了手中的剑。
姜芜小心地看了一眼,虽然楚凌的眼神没有刚刚恐怖了,滴血的剑也扔了,但是这么个浑身带血的活阎王黑着脸一步步向你走来,谁能不害怕啊?
况且人的脚是因为自己崴的,刺客还是自己走后出现的,她甚至觉着楚凌会怀疑刺客是自己安排的。
冤枉死了。
等男人站定到了她的跟前,姜芜眼神乱瞥地不敢看他,又觉得这样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吗?正要鼓起勇气抬头,突然见楚凌手动了动。
她脖子一缩,凉意袭来。
结果男人只是将手放到了胸前,然后在姜芜颤颤巍巍的眼神中,掏出一个花环……花环?
姜芜愣住了。
花环编得很是漂亮,颜色与大小搭配得都很适宜,如果不是因为主人是楚凌,会让人觉着是精心设计的。
与满身血迹的男人不同,这花环上,却没有一丝污垢。
“让你能看风景的时候走那么快,这下可是什么也看不成了。”
可不是,如今这遍地尸体还能看个什么?
刚杀完人的楚凌,这会儿却已经又恢复到了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脸上的血痕都衬得人愈发邪魅,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花环戴在了姜芜的头上。
姜芜的表情愣愣的,用手摸了摸花,很柔软的触感,确实是真正的新摘的花没错了。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楚凌,让姜芜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直觉在告诉她,这样更危险,这样……更和离不了了。
为什么?
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大概是女人一直都是懵懵的样子,楚凌的眼神又缓和了一些:“怎么了?不喜欢?”
姜芜一手抓着花环的一角,直愣愣地就回答了:“我又看不见戴着是什么样子的。”
楚凌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在认真思索这句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那我戴给你看?”
这人是在说什么恐怖的话?姜芜死死抓着花环,一副生怕他抢走了的模样,其实是真怕他做出这种让人不明所以的事情。
楚凌没动,那暗光流动的眼睛,彰显出了几分好心情。
姜芜见他看起来不是要杀人了,也放心下来,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大人,您没事吧?”
崴了脚,一个人,这么多刺客都没杀得了他,真是祸害遗千年。
“没事,血都是别人的。”
得,知道了,姜芜心里还有些小遗憾,她看着楚凌听了自己的问话后,一副好心情的样子,心中暗暗寻思,他不会觉着自己是在关心他吧?
已经搜寻过尸体的初一已经走过来了:“大人,尸体上没有线索。”
“嗯,”楚凌看上去也不意外,“把这些尸体吊在城门上风干,还有一个跑了,封锁这里,找出来。”
真可怕!
已经缓过神的姜芜这才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恼怒地瞪着死人脸,她寻思找个什么借口让楚凌好好地罚他一下,这梁子是结大了。
借口还没想到呢,就听到楚凌低沉中带着寒意的声音:“初一很好看吗?”
啊?
姜芜眼见着初一似乎是抖了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在往人身上打转呢,再触到楚凌暗沉的目光,马上乖巧地讨好:“不是,我是在想,初一护主不力,大人可得重罚!”
最好多打几板子!
“重罚?”楚凌似笑非笑地看了低头不语的初一一眼,戾气倒是缓和了不少,“是我没让他跟的,不怪他。”
姜芜好气,为什么楚凌偏偏对这死人脸这么宽容?
“走吧。”
楚凌这么说了,姜芜只能闷闷地跟上了。她故意离得有些距离,不想自己沾上楚凌身上的血,而且这人还能杀这么多人呢,哪里是需要人扶的样子?
楚凌没勉强,也没让初一过来,只是自己缓步走着。
姜芜也迁就着他的速度,只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乌龟般地往楚凌的方向挪了两步。
“这刺客可跟我没关系。”认认真真地澄清。
不远处的初一听到后嘴角抽了抽,虽然他们当然都知道刺客跟夫人没关系,可夫人这样特意解释,就好像明晃晃地在说“虽然我也有刺杀你的想法”。
谁家夫君遇刺了妻子还要澄清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