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人同意下,谢无忧配了辅助忘情蛊维持抹去记忆的药,喂给宋妙仪喝。
药有副作用,从那以后,宋妙仪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全靠大量的补药吊着。
过了两年,连药都压不住过去的记忆,宋家人没办法,只得同意谢无忧将宋妙仪带到苗疆,在那边休养。
宋家人知道她对宋妙仪忠心耿耿,便派她跟着照应。
这些年她眼见着谢无忧跟着她家小姐一起消瘦下去。
可惜两个都是痴情人,他钟情宋妙仪,宋妙仪钟情沈景策。
几年前她第一次看到谢无忧时,他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一身亮蓝色苗疆服饰,走起路来身上的银饰丁零当啷,长发半披在脑后,一边梳了条细长的麻花辫,一边梳了条半编的麻花辫,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显得他看狗都深情。
她听大人说那种桃花眼最爱惹桃花债,所以对谢无忧的第一印象便是还未长大的轻浮浪子。
谢无忧每年会随他叔父来一趟宋家,待不久,至多七天就会回苗疆。
她见那双桃花眼黏在宋妙仪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几次三番提醒她提防谢无忧图谋不轨。
宋妙仪却说是她多心了,她跟谢无忧每年见面时间就那么短,说是普通朋友都有些勉强,顶多算苗疆那边一个认识的人。
可是小姐,他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呀。她心道,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宋妙仪定亲的那年,谢无忧夏天依旧来了。
临行的前一个晚上,他单独约宋妙仪看灯会。宋妙仪去了,没带她,她等到很晚,见人没回来,准备去告诉宋妙仪的父母一声的时候,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那之后,谢无忧再没来过宋家。
宋妙仪成亲前给谢无忧发了请帖,他杳无音讯,连个回复都没有。
随宋妙仪搬出宋家后,她偶尔会想起谢无忧和宋妙仪相处的几个瞬间,心想也许是他想开了,抑或真的是她多心了。
再后来沈景策死于非命,谢无忧快马加鞭地从苗疆赶来见宋妙仪,进门时带进一屋子风霜,她发现她才是正确的那个。
谢无忧就是喜欢宋妙仪。
然而宋妙仪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没事,这几日我给忘情蛊喂血,她不会想起来的。”谢无忧掐了个心诀,激活宋妙仪体内的蛊虫。
妙仪不喜欢喝那个药,说苦,那不喝便是了。反正她很快就会忘记一切,也不差这几天。他心想。
“可你能撑得住吗?”
“能。”
简短的回答,铿锵有力。
谢无忧处理完蛊虫,走出房间,看到等在门外的洛雪烟,一看见他,急切地围上来问东问西。
他感觉到她的慌乱,笑着安抚道:“别担心,她没事的。”
洛雪烟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提江寒栖也会刺激她。”
“和江寒栖没关系,是她体内的蛊虫有些失效了,她这段时间经常想起以前的事,”谢无忧话锋一转,调笑洛雪烟,“话说你怎么聊天也不忘你那远在天边的饭搭子啊?想他了?”
“没想他,你不要乱说,我跟江寒栖清清白白的。”洛雪烟立马反驳。
“哦,清清白白,”谢无忧怪里怪气地重复了一遍,看着洛雪烟愈发不自在,笑了笑,“你饭搭子昨晚还问起你来着。”
“问我什么?”洛雪烟一怔,没想到江寒栖晚上和谢无忧联络。
“打听你有没有很闲。”
“……”难怪她昨晚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洛雪烟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皮笑肉不笑地对谢无忧说:“要是他下次再问,你就说我忙着在背后蛐蛐他。”
“蛐蛐?”
“就是骂他的意思。”
谢无忧笑出了声,端详洛雪烟的脸,有些意外她和江寒栖的相处模式。
他和江寒栖打了多年交道,知道他真实的性子奇差,越跟他对着干越来劲,直到把对方收拾得服服帖帖才罢休。
可他看洛雪烟有自己的脾气,一点也不像被江寒栖整过的样子。
倒是江寒栖的脾气改了不少。
谢无忧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你现在对江寒栖了解多少?”
洛雪烟不明白他问的意思:“什么叫了解多少?”
“你知道江寒栖进江家前经历过什么吗?”
洛雪烟愣了下,实诚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