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月光的折腰(57)

作者:墨兰疏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荣宓咣当往后一倒,扯了个枕头枕着,“二百五十?都够一城百姓吃三四天了,你要做甚?”

“杀两个人。”

荣宓点头,说好,片刻皱了下眉,“什么玩意,你不应该把人斩于阵前吗?”

“两军交战之时可将对方主帅斩于阵前,我也就兵临宁州城了。”

“沈宴是个王八蛋。”她突然骂,之后荣宓闷声说,“你说,那个世界里,沈令乔会不会过得很好?”

“至少卫子妍不至于打人。”萧珂倒了点酒,用手帕沾着擦剑。

荣宓叹息。

在这个世界里,卫子妍有个青梅竹马,竹马唱花旦,两人私定终身,经历了好一泼狗血终成眷属。

其中的狗血包括但不限于“卫子妍爹妈把花旦腿打断了”跟“卫子妍暴起点了三百人把爹妈关家里”。

随后,卫子妍见了沈令乔一面,把这门亲事退了,老卫的办事效率与沈府的见风使舵都令荣宓佩服无比。

她当年闹黄并侯那门亲事就很费劲。因为湖阳想染指关中,而祁家想利用她一波之后直接弄死她,故一路忍到她掀桌,才上门退亲,一拍两散。

那日,卫子妍问:“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沈令乔迟疑了下,答,“我也不知道。”

卫子妍当场翻脸,“你们沈家要脸,我堂堂副总督不要脸吗?”

说实话,卫子妍对沈令乔是不是比女人还女人这事并不在意,她能喜欢唱花旦的,就代表无所谓穿裙子还是穿袍子,她只是不能容忍自己议婚对象实际上可能喜欢男人。

这是糊脸。

这事吹了后,卫子妍求了赐婚圣旨——皇帝以为这事两家已谈妥只是求个恩典遂下旨——跳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戏子拜了天地。

沈宴终于意识到应该不是女装的问题,遂质问沈令乔。

沈令乔还是那句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能耽误别人。”

沈宴一个文臣,下手没轻重,一顿板子下去,把自己儿子的胸椎给打断了,当场吓傻了,跪在班府求班宝镜出诊,奈何班宝镜也束手无策。

沈节实则恨这个弟弟,每每说起,咬牙切齿倒恨不得挥剑把人杀了,此时又实在是兔死狐悲,回家把自己弟弟带走,但冰城天寒地冻不适合养伤,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把人送到银川城,托卫子妍照看。

“大家要求真低,不打不骂就是个好主子,这哪是合两姓之好,这叫典卖死契。”荣宓听见外边有说话声,坐起身,梳了梳头。

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侍女通报,再过一盏茶的功夫,荣宪推门而入,站定,把请柬往桌子上一甩,“您两位现在是连门都懒得出吗?”

荣宓响亮的说,“对。”随后喝退侍女。

只见荣宪竖起三根手指。

荣宪肯定喝了酒,带进来一股桂花酒的味,“首先,并州。”

荣宓先问,“你喝了多少?”

“烽火传书只要一天,至今老程都没有说不行。”荣宪没搭理她,“就是行,日后如有变,你当如何?”

荣宓笑起来,二十五六正是女儿家最美的年华,桃花眼,柳叶眉,神采飞扬,眼波流转间颇有几分英气,“杀就杀,做就做,人生不过数载,何苦委屈自己为他人作嫁?史官落笔成文时我已不在世,”而后一字一顿,“能奈我何?”

荣宪莞尔,“阿姐是个好人,可别到时候心软。”

“呵,他是你爹的可能也颇大,我若与之合谋,里外不是人的概率奇高,焉能留他活着来燕京?”荣宓却截住此话,“战国策载:天数莫测,人皆有志,无论君子小人均不可轻视。你料晋王此人如何,日后如何生变?以何生变?”

荣宪果然喝多了,答,“古今变数,无论为人,皆在天灾人祸。若有天灾,便是天助;如无天灾,便求人祸。长安洛阳皆为古都,诸家宗庙所在,乃其立身之本,任风袭而不动。但晋阳数十万人口,多为商贾,若是人祸,大抵此灾应在晋阳。至于以何生变……你调了医官入并州,也屯了药草,你觉得应该是疫病,不过我想,晋王会弄一出天罚。”

“天罚?”荣宓眉头紧锁。

荣宪说,“并州开出来过一种发绿光的矿石,碰过的人都会生病,轻者呕吐腹泻,重者一命呜呼,最后晋王下令将那几吨矿封在一个水泥房子里,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但我想,若真的到那一步,拿投石机做一个天罚并不难。”

荣宓望向萧珂。

萧珂按着胸,他还有些咳,皱着眉,勉强压着咳嗽讲话,“晋王背水一战,无论以何因由起事,为避寒冬,必趁春夏。若你入局,明年来不及,大概是后年。待战时,已为穷寇,定以生死相搏。生死立判,湖阳必生变。湖阳动则太后问罪,你以功保你母。”他看着荣宪,但仍对荣宓说,“你最多坐稳刺史之位,以并州反哺燕郊南蒙,无法凭关中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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