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珂只是摇头,说,“长江四十五年飘雪,北地草月余即枯,树三月即黄,连燕京尚且九月冰封。霍帅封狼居胥不过趁时,蒙古王庭称臣不过为粮,非将之能,亦非战之过。”随后提剑离去。
杨兰亭是从家里跑来的。
他本身昨晚就喝多了,所以今天请假,结果先是说五百禁卫都死了,就赶紧调兵,现进了别苑一看,是这场面差点吐了。
荣宪站在一旁,“所有人都厚葬了,今日的事谁也不许多说一字。”
“诺。”杨兰亭领命。
“等等,”荣宪指着几案侧的那个尸体,“她以皇后礼,用金棺玉衣下葬到东陵。”又指一个黑衣人,“这个人令京兆府验尸,验尸单子给我送过去。”
杨兰亭觉得自己也许是昨晚酒喝的太多了,脑子转不过来,“皇后礼,那要不要找礼部追赠封号?”
荣宪一记眼刀扔了过来,“你问什么?”
“我错了。”杨兰亭这才意识到,单纯下葬就完事了,这死的不是正经八本的皇后。
——皇帝没立后。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了很多和亲公主的小说!
我没有看到国家有倾覆危险,真的真刀实枪来一场的,于是算了,写了一个吧
玉蘅这么做是因为如果侥幸真的成了,南朝能苟几年,如果不成本来就要打,没什么可输的
后面会解释为什么这个黑衣人会武功有内力
19、闻之
夕阳将落。
玉箫站在一束蝴蝶兰前,拿着手帕,轻轻抬手将蝴蝶兰上的凝结的水珠一点点擦掉。
“你放开我。”谢和柔大喊。
“你每隔半刻钟就要这么喊一次。”玉箫歪着头看了一眼谢氏,“但每次我都说不行,你不如行行好,就不要问了罢。”
谢和柔泪珠盈睫,“你到底想做什么?”又道,“你知不知道,蘅娘她会死的,不管成与不成,她都会死。”
玉箫呵了一声,“你且再等一等。”说着便背过身去,继续侍弄那花草,但她眼角微微发红。
是啊,她知道无论成败,玉蘅难逃一死,同样,无论成败,她与谢和柔都能活。
她握紧了另一只手里的短刃。
那就不如赌一把。
玉蘅本也是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思来的卫国。
她带了一个特殊的陪嫁。
明州里来了一个奇人寻访凤琢,此人只称自己姓冰,字倚梅,不愿道名。
所过一处必斥巨款,求凤琢下落,当他得知陈沁兵变之事,竟直接杀入皇宫,剑指官家,扬言凤琢死了,那他要杀凤琢后人,当时禁中震惊。偏生冰姓武者身怀绝技,寻常人无法近身,当日五千御林军死战才拿下了他。
官家还不得不亲自前去说明,他跟画眉将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也因冰倚梅这一闹,王桉妾画眉将军宣凤琢夜奔陈沁这事又被拿出来说,随后陈王两家一叙凤琢后人,王玄便保下了这人一条命。
凤琢在王家时育有一女,名子佩,后与萧溱夜奔。
王子佩育有一子一女,长女萧氏,曾与燕北王议婚,早逝,子一,不巧姓萧名珂。
而凤琢归了陈家后育有一女,名陈萱。陈氏因陈沁兵败而沦落风尘,诸人皆想一尝世家女滋味,夜抛千金仅求一夜为所欲为。而后陈萱为楚氏晋王所得,晋王得此女后转手将人赠与荣真。北人是不讲究,陈萱跟了荣真后竟生了一女,便是荣宪,可惜红颜薄命,产女后不久过世。
玉蘅于王家见到此人,觉得眉清目秀,谈吐也不差,加之武艺惊人,便讨要了来。
冰倚梅到底是个男子,英雄难过美人关,中秋夜,一盏酒,灯下佳人,顿时把自己来历全倒给了玉蘅。
言自己是西楚人,当世四大宗师之一,当日华中论武,他内力修为当世无二。他初恋是宣太后,故为宣家效犬马之劳,为其追讨叛家之贼。又道西楚与此间不同,来此地后内力渐衰,后发觉需每周一碗人血保自身筋脉,才能保住内力运转正常,挽回了出师未捷便内力尽失局面。
玉蘅便暗中把人带到北朝,因此事诡谲,不敢张扬,便以己血养此人。
玉箫得知此事后,推了一把,令玉蘅下定了决心。
王玄必会北伐,荣宪也必会南征,左右已是定局,若是能一举杀了荣宪和萧珂,北地大乱,南朝可不费吹灰之力一统南北,纵是不能,左不过也是要打。
玉蘅愿以死效国,而她想等着别苑大乱,趁机毁容逃出,从此隐姓埋名藏身于山野之间,仅求平安终老。
谢和柔不同意,故被她和玉蘅绑在此处。
玉箫觉得此事必成,毕竟当年姓冰的这人力压五千御林军,要不是被劲弩于远方狙射,也未必拿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