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珂也懵了,反手倒提剑鞘,暗扣一别,剑鞘落地,他手握双剑长短刃。
斜里一人杀出,黑衣,蒙面,服饰与卫不同,疑似是个男子,他没有武器,只是空手,但双手拍出,桌翻几裂,劲风所过之处,玉蘅备下的死士直接斜飞出去,砸在墙上,七窍流血而亡。
却见玉蘅持盏,面色未改,料是一伙的。
难怪真的敢动手。
来者一掌劈死一名死士,夺刀横刃与胸前,荣宪见机直接飞身而出,重剑劈出,直断刀刃,来人不得不退后半步,暗运内力于掌,随后一掌拍出。却正中伞面。
荣宪退后半步,这一掌震的她右手臂发麻,短暂的麻后是剧痛袭来,她猛的将前臂撞在柱上,将折断错位的臂骨撞回原位。
这一剑让她试出,不管这妖风是什么,从运功到发力总有些迟缓。
她退而萧珂上,他双剑同出,以快打快,但快总归不是办法,拼着挨上几剑,黑衣人抓到机会一掌扫出,萧珂退的快但也被扫到,当时就觉血气翻涌,竟是一口血涌上来,但此时又不敢退,反手几剑,招招取要害,先将黑衣人逼出殿外。
黑衣人踏出殿外的一瞬他看清殿外禁卫百余人伏尸,反手一带直接把门拍上了,抚胸一口血呛出,横过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趁这一瞬,他问荣宪,“这什么?”
“我怎么知道?”荣宪踩在几案上,提裙,将绑在小腿上的重弩卸下,合装,弩铳在手。
黑衣人直接拍碎了门,这次学乖了,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刀,萧珂抬短刃一格,他短刃背未开刃,是斜行锯齿,刀剑交错,手向下一带直接扭断黑衣人手中的刀,断刃迸飞,铁屑四溅。
荣宪趁黑衣人背后空档,将伞对殿外抛去,对围上来的禁卫怒喝,“敢过此伞者,斩。”禁卫不明所以,但皆退于伞后三步。
荣宪反手带上殿门,横剑喝问,“你是何人?”
黑衣人答,“恕我无名。”
“你主姓顾还是姓谢?”萧珂这句话看着荣宪说。
黑衣人整了一句,“我主姓宣。”
一个视线交汇,荣宪已与萧珂拟定杀计,说来也是黑衣人的不是,是他顺手杀光了所有埋伏下的弓箭手。
荣宪回身一剑逼停一名死士,挑飞刀,转手将剑掷出,直奔黑衣人面门而去,随后抄起盘子,猛的向前怼去,侍女喉骨顷刻断裂,瞬间脸色发青,手抓着喉咙,跪地不起。盘子也瞬间裂成两半。
盘碎,碎片分别左右一带,两名死士颈动脉被割开,血飙飞三尺有余,随后,荣宪将碎片掷出,又是两人立仆。
清场,推箭上弩。
萧珂从几案上扑下,交手数剑将黑衣人逼向她的方向,他旋身乌发散开成一个半圆,反手一劈,又向前一递,不料黑衣人不避不躲,反而挥起断刀,他只来得及抬手一挡,刀劈在侧臂,刀锋抵在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一声响。
他听闻箭破空之声,但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度荣宪要么爆头要么穿心,当场将手臂向上一掀,不顾刀伤将断刃挑开几分,身子一矮半屈膝。
一箭袭来,从黑衣人左太阳穴入,箭尖从右太阳穴出。
萧珂后退半步。
黑衣人倒下。
荣宪缓缓放下手,竟生平第一次有些劫后余生,也不看周身,径直走出殿门将伞拔、出,带回。
禁卫呆了一呆后才冲入,此番还有身着重甲的弓箭手。
这一切实际上不过须臾。
杀像她这种人,须臾间不能得手,那这场行刺已宣告失败。
主将或坐中军帐,或旁边掠阵,阵前厮杀机会不多,一般上阵都是关键之战,不想将功劳假手于人,故大家的用武之途最多的全是行刺暗杀。
走回殿中一瞬,荣宪折弩落座,萧珂收剑还鞘。
侍女侍臣皆被缴械。
荣宪道,“在场的都杀了。”说话时形容如常。
玉蘅就静静坐在台上,看着这一切,直到禁卫刀起刀落,全场横尸,刀剑在颈,她才笑着站起身,鼓掌,“我试过了。”
荣宪拿起酒盏,一饮而尽,她以笑做做姿态,但骨折处实在是痛,只能面无表情说道,“公主这是何苦?”
“既为人臣,世代不奉他主。”玉蘅笑道,一道鲜血沿着她唇边滑落。
荣宪抬手一挥,禁卫行礼退至一侧。
玉蘅拿出手帕将血擦净,不料片刻后一口血喷出,身子一软,滑落在地。
荣宪便起身走到玉蘅身边,单膝跪下,将玉蘅扶起。
“玉箫和谢和柔不知道此事,但我料她们的死活本就无足轻重,你们应当不会为难她们。”玉蘅竟然轻声笑起来。
“其实你也未必一定要死。”荣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