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珂回,“我也不知道那个狗男人心脏长右边。”
“你倒是补刀啊。”荣宪问。
“问题是我知道他没死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了。”萧珂道。
“你中间那几天干什么去了?”荣宪双手捧着酒盏,挪揄了句,“在家躺着?”
萧珂意识到这是个玩笑,就说,“大概吧。”
“你跟珞珞当时到底怎么回事?”荣宪问,“琼花液毕竟是前朝的药,药理不明,药性极强,弄不好真会出人命。”
荣宓也问,“带她跟你一起去兰州什么凶险程度你心里没数吗?
“我们两个吵起来了。”萧珂先回了荣宪的问题,“她说如果一定要那样的话她不如死了算了,我觉得她真的会去寻短见。就这样。”
不过他跟荣宓说话就有点不客气了。
“你摆不平湖阳。”萧珂说。
“对了,你的事珞珞知道多少?”荣宪喝了口酒,“比如五十死士取英国公人头,顷刻伏尸数千,血漫京西这种。”
萧珂摇头,笑,“她知道我于承德设伏去杀贺兰晴就要死要活来了一出,那事她要知道,大概直接疯了。”
荣宓终于听不下去了,说,“天凉了,下雨了,今天杨兰亭那个八婆滚了吗?”
荣宪说话莫的任何感情,“要么辽北卫指挥使,要不伊犁卫指挥使,别的没商量,他还是接着干吧。”她问,“你就那么恨杨兰亭?”
“要是你喜欢一个人,最后你跟她家的猫一起过日子,你什么感想?”荣宓说,随后竖起手,对萧珂说,“我知道我这么说话很冒犯人,但恕我直言,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萧珂多年以来在她心里的形象就是一个漂亮瓷娃娃,随便任人摆弄,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一个人总归很难去尊重一个家中的装饰品,即使看起来就很贵,一般人家摆置不起。
没有尊重,何谈情爱?
但她和萧珂走得近不可避免,就像一个人去好友家做客,碰巧朋友家有只很亲人安静的漂亮猫崽,肯定得打个招呼再手欠摸上两把。
——但她把朋友搞丢了,嫁了朋友家的猫,和猫过到了现在。
此事发展到今日原因有二,意难平的替代品甚至不构成一个原因。
杨兰亭当时想投荣宪,但胆子又小,还怕死,怂逼一个,敢抓又不敢说,开始乱扯谈。
她当时缺乏前朝经验,单纯以为皇帝天下共主,无所不能,杀荣真和荣宪不过只言片语,当时萧珂动手,她就打定主意,做实夫妻之名,欲借此以妻族身份拉荣家下水,设诛三族杀局,好全盘执掌辽东——等她真的执掌一方政务后,才知要命关口是事发之前河西十二州易帜,那时已经是谁都不敢动的局面了。
萧珂说了个哦。
半个时辰后荣宜跟萧凌才醒过来。
荣宜觉得头痛,锤了锤脑袋。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为难玉箫?”荣宓走过去,蹲下身,和颜悦色的问。
萧凌茫然,“我不会乐器,没人教过我,明明是玉箫为难我。”随后哇的一声哭了,“我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荣宜跟她哭成一团。荣宜大哭,“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谁?”荣宓扶额。“孙玉?”
不应该啊,成婚当日,却扇礼后这两人聊了两句就愉快达成协议,各回各家,各玩各的,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莫挨老子。
结果荣宜说,“谢希。”
“南朝的那个?”萧珂望向荣宓。
“你怎么还能认识谢希?不是,你怎么喜欢一个小孩?”荣宓诧异了。
荣宜娓娓道来,“我在一场桃花宴上……”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你与谢氏,谁主谁臣?”最后荣宪就打断了荣宜。
荣宜哭笑不得,“我们一统南北,王谢称臣。”
荣宪马上问,“王玄死了?”
“明年年前就死了,之后那年南陈大乱,过几年我们就南下了。”
“哪年打过的长江?”荣宪与萧珂同时问。“当年什么年景,当年气候如何?江北梅雨持续多久?淮北有无霜冻?南方将兵者谁……”
两人一起说话,语速一个比一个快,还不同步。荣宓听着脑子要炸了,就大吼一声,“你们都闭嘴。”她眯了眯眼睛,“你是做了一个梦?”
“我重活回来了。”荣宜道。
荣宓和萧珂两人想到镜子上的话。
荣宜边哭边比划,“我已经尽力对谢希好了,我甚至在谢希母亲面前持过媳礼,你们知道什么叫媳礼吗?我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呀,他喜欢玉箫,还伙同玉箫谋逆,顾太后下令诛谢氏三族,我的孩子就这么死了,我还有个儿子,他才出生这么几天,你们为什么不救我?我娘呢?叫我娘来!我要问她,”她质问,“当时四妹要杀晋王,她能从盛京赶回来跪求四妹放晋王一命,怎么就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