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智障……”萧珂冷不丁来了一句。
荣宪指着他,“严肃点。”
“此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常命人于乡野传唱他的军功,善于造势。该人出身寒门,未曾识文断字,但他有可取之处,下品远多于上品,他又走的是劫富济贫的路子……”
荣宪圈出来一个区域,“城十七,兵马十五万余人,四五月梅雨,洞庭水系水溢……”
“两广。”荣宪写了一个七。
“此人多疑……”
“两广千年不冻,长于水师海军,且与外夷互通有无……”
“云南。”荣宪写了一个三十四。“停。”
她仔细听了听,往地上一躺,旁边冰碗一抄,“终于全走了。”
军机要务无人胆敢旁听。
萧珂精力不济,撑不住了,他狠命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清醒了些,随后问,“你这么喜欢吃冰?”
荣宪挖了一勺冰,“她不吃,二妹不吃,家里没人吃这玩意,所以我就开始吃冰,最后养成习惯了。”吃到嘴里发现又是荔枝味的,抱怨,“你夫人到底买了多少荔枝?”
她已经吃腻了。
“二斤。”
“您能不能多少吃一点?”
“不要。”
荣宪佛了,“你夫人为什么要用奶茶煮粥,我现在胃里还是那个一言难尽的味道。”
那日议事结束后,荣宓将所有下人往外一轰,进了厨房。
但她做了炒河粉、炒面、煮面、红油宽粉、炒粉丝、水蒸蛋……最后给每人上了一碗奶茶。
荣宪发现那碗奶茶里有米粒时就觉得这是黑暗料理,喝了一口果不其然,铁观音的味道与牛乳的腥甜难解难分,其间竟还夹杂着米味。
她顿时与同样中招的卫子妍执手相看泪眼。
荣元姜还很得意,“是不是很好喝?蒙古那边的奶茶喝起来就是这个味道,可惜没炒米。”
柳青主当即起身去炖了一锅排骨山药宽粉。
“她在现代估计吃的很随意,”萧珂没敢认那奶茶粥是他捣鼓出来的,他从荣宪那语气里就能猜出来这粥是什么味的。
他有时会叫人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煮粥。但有时候说完没过几个时辰就觉得难受什么都不想吃。
厨房那边只能一直备一碗温着。
荣元姜半夜又会叫夜宵,所以这些稀奇古怪的粥最后基本上全端到了荣元姜面前,想必是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她还用那锅宽粉排骨汤煮了燕窝给我。”这绝对是报复。
那燕窝的卖相比荣宜的参茶还可怕。
荣元姜不愧是荣宜亲姐姐。
荣宪:“她不做人了。”
萧珂突然换话题,“她怕我们吗?”
荣宪直接把笔扔了过去,“闭嘴。”
萧珂侧躺下,“我姐当年觉得我怕她。”
荣宪合眸,“不怕,她给过我一耳光。”
荣宜天之骄女,天第一她第二地只能排第三,早就丧失看别人脸色行事的能力,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珂望着吊顶的水晶灯。“毕竟死过。”
荣宪捶了捶腿,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你们在翠宫闹的那出真是沸沸扬扬。”
荣宓姓荣。
故荣元姜的任何行为所造成的后果都由她来承担。若元姜单方面下河西面子,她也只能跟河西不死不休。
就像荣宓当日敬酒礼成就是为给皇帝一个机会杀荣真和她,但之后宁肯夹在中间左右受气,这婚也不离。
至于萧珂的态度更迷,他杀人如麻,脾气又差,荣宓那日再掐久数秒就能要了他的命,居然愣是没还手。
萧珂给了一句,“升鸾下落不明,她不敢死。”
荣宪想把这碗冰扣他脸上。
“我想让她把我掐死算了……那是我姐啊,我们两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理解不了男欢女爱,但我也想当皇帝。我亲自去逼她弃江山,但连个名分都拿不出来。”萧珂理了一下衣袖。
荣宪说,“我斗了一辈子,只求君临天下,万国来朝,到最后,这世界上有神族,有异能,有民主论。”她眼尾渐渐红了,泛起了泪光。
云清音陈情完毕,她当场崩溃。
不然她不会不告而别,至少她走之前会去再看看荣宜。
她不敢去。
她怕她会抱着荣宜哭。
过了很久萧珂扔给她一瓶药。
“这什么?”荣宪接住瓶子,里面药晶是无色透明的,有点像白水晶。
“你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吃一点,服之前先找人验验毒。”萧珂也没想到自己能喜提一个善于用毒的名声,随后他轻声说,“一个个的杀吧,总归杀的尽。”
荣宪沉默不语。
练海军,造船,改税法,支持商人出港经商,等摸清北燕等国地形地貌后纵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