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卡壳了。
这事当年没说现在就绝对不能说。
最后她说,“你想想你还有很多好吃的没吃过。”
“我吃热的东西会胃疼,所有菜放凉后都很难吃。”萧珂只是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感波动,把药碗递了回去。
“你喝酒不胃疼?”
“也疼。”
班宝镜这槽不知如何吐起,说,“你胃痛不影响喝酒只影响吃饭,选择性真高。”
#
方山,层林叠嶂,月如钩,两军对峙。
祁华琼开始时还一愣,随后见到那匹枣红色汗血宝马,就笑了起来,他虽年已中年,但保养的很好,不曾蓄须,仍面如冠玉,年轻时姿容倒也颇盛,出门掷果盈车。“三日不见,侄儿令叔父刮目相看。”
“四叔心思倒也活泛。”祁司墨倒提银戟。
“我原本以为你们除了装神弄鬼以外,不会别的。”祁华琼只是笑,不慌不忙。
“请叔父指教。”祁司墨松开缰绳,举起佩剑,令未下,听见一人朗声笑道,“今天很热闹。”
突然四周亮如白昼。
雪更大了,几乎只能看清眼前不到十米的情景。
祁华琼抬起头,马受惊,一时扬蹄,他狠命拉了一下,马方才落地。
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兵马,只知道火把覆盖了整座方山。
李月丹?
祁华琼扬声说,“不知总督亲至,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李月丹说,“只是想提醒一下两位,主将出阵是军中大忌。”
“我也是奉您的命令行事,”祁华琼笑道。“总督怎如萧娘般心思难揣啊。”
李月丹策马往旁边挪了一下,他命人往山谷扬雪,刚一捧雪砸他身上了,“兹事体大,当然要慎重。之前汝南总督的人头上了总督府的大门,我还想多活几年。”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祁将军,您不知道吧,现在的雍州是在南边,不在西边了,河西如今叫凉州。”
祁司墨懂得跟女人用那种沉默凝视的杀招,李月丹也会,只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都把这招用到了下属身上。
他沉默。
祁华琼心中思虑万千。
他命将士搭弓,但看不清李月丹身在何处,眼前又是祁司墨,片刻后他笑了,“雍州路远,此时天寒。”
李月丹笑,“将军有何指教?”
祁华琼把那句指教不敢原路送回,“请总督统领我们祁家这数万兵马,我与侄子在晋阳静候佳音。”
“这办法不错。”李月丹道,随后低声说,“你过去把兵符拿过来。”
副将问,“这两万五千人怎么处理?”
“登记一下家在何方,家里都有何人,给荣宓那边送过去。”李月丹不再微笑,而是面无表情,“若这两万五千部曲中有一个与雍州的暗通曲款,以谋逆罪剿杀祁家,治荣宓失职。若荣宓平定雍州叛乱后想拥兵自立,让这两万五千人生擒荣宓,给荣四送过去。”
副将有些不安,“太尉和湖阳公主那边……而且那日晋王他……”
“又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己作的关我甚事。公事公办,有一说一。”
副将:“诺。”他领命而去。
李月丹掉转马头,下山,如果有人观察的细,能发现他呼吸节律其实很怪,深吸一口气后屏气许久才会把气吐出来,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原本想回国公府,但实在是背痛,权衡一下,还是回了公主府。
#
荣宜抬眸看向长史,拿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这么定的座次?”
雅集问策定上下品,交上来一个十分奇葩的座次,居然要她居于王中正下首,让王中正坐主位。
长史匆忙说,“中正他年资高,又是长辈,您是女……”
荣宜直接把文书拦腰一撕,扔了出去,有一半径直砸在了长史身上,“谁官职和品阶高不知道吗?要我教你吗?”她冷着脸,“那雅集我申请回避,我不去了,让王中正自己问吧。”
长史心中叫苦连天。
王中正可以不去,但荣宜必须到场。
这评品的事涉及到启用和荐官,中正负责定品,但荐信必须要太守出。
“可是……”
“闭嘴,我没让你说话。我问你了吗?”荣宜说,“我的话说完了,要么你们给我一个说法,要么,”她一字一顿,“我不去了。”
长史只能讪讪告退。
玉箫端了碗茶过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这段时间荣宜就不高兴。
不过荣宜还是给她个笑脸,“呀,端茶倒水的事你让谷雨做。”她连忙把茶碗接过,“雪顶含翠?”
“对。”玉箫说,“我加了一勺糖和金桔的汁。”
“这样好喝。”荣宜眼睛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