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宓似笑非笑,试探性的问,“外室?我对谁有意?”
相里银妃也撂下脸色,“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她故意拖长了声音,“那你们合伙大闹祁家军营,在帅案上来了一出玉、体、横、陈?”
荣宓就呵了声,“这话怎么如此春意盎然。”又道,“那天我连衣服都没脱,横陈的是他不是我。怎么我就不清白了?”
原本她的计划是威胁祁司墨一下,希望祁司墨在惨遭踹脸后自觉退婚,但不料事发当日剧情一路魔改。
她把萧珂带到并侯军帐,“要不你退婚,要不我当着你所有亲信左右的面跟人苟且。”
正常男人这时候都会勃然大怒,“你个不要脸的给老子能滚多远滚多远。”并当天还生辰贴,他们就能告退。
谁知祁司墨将校尉以上的人全喊了进来,“有本事你们两个就当众来,我看你们怎么当众苟且。”
荣宓这台就下不来了,把外边的大袖袍一甩,真要脱衣服。
萧珂将她手按住,“你得先想办法告诉他我不是个姑娘……”
荣宓瞬间心领神会,衣带系回,发挥这辈子最强的演技,一脸缺德笑容,把萧珂直接抄起来横抱按帅案上。“当众就当众,谁怕谁。”
衣服一扯。
下一瞬,整个军帐中的反应无比精彩。
“他……”祁司墨愣怔的看着萧珂,又一脸愣怔的看着荣宓。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真没找个姑娘来演戏。”荣宓笑吟吟。
“是你要我当众跟人苟且。”她沿着桌边坐下,“满意了?”
一副将直接把所有人都轰出去了。但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当天流言就炸了,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直接说她变态,祁司墨最终扛不住,退了婚。
“我原本想争一争的。”荣宓起身,“我想假装认下你们,以谋它事。但我一日里看尽了六朝兴衰,提不起兴致争了。”
她想做什么……没什么想做的。她能做什么……也没什么能做的。她能改变什么……也什么都不能改变。
争到最后,不过是当一任皇帝,主宰一个二百来年的王朝。她会是一个不好不坏的皇帝,住在建在百姓脊背上的皇宫里,史书上给她写几百字。皇权构建在鲜血之上,她知道,她也认,至少,当皇帝有自由。
但这个世界可能构建在谬误之上。
从这么多世界里穿梭,她渐渐的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们不过都是试验品。所以她无论做什么,都是用来测算药物致死量的白兔。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瞬间看破红尘。
“我不想和你们合作。”荣宓马上就出殿门,晋王突然开口。
“我们没指望你能做什么,我们也没想着要靠你。”晋王说,“但你确实是我们的女儿,也是我们两人唯一的孩子。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这演员太敬业了。
荣宓一晒,“我如果不是湖阳和荣真亲生女儿,他们为什么要养我?”她哭笑不得,“您很敬业。”
她没回家,而是冒着雪去找李月丹。
侍从禀报,李月丹喊了一嗓子,“进。”
“我有个事要和你说。”荣宓想到明天那顿整合银票商号的饭局就头疼,她什么都不想干,提不起来劲,只想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想。“我明天可能会纵兵长安城……”
她愣了。
李月丹仰躺在几案上,头发从案上滑落垂地,折子压在身下,砚台放在一边,他就躺在那里,批完一本折子丢一本,再从身下摸一本出来。
“你不觉得硌吗?”
“还好。”李月丹又丢出去一本,他费了些力气坐起来,“谢谢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尽量别闹的动静太大。”他又说,“圣人赦了王诚。”
荣宓哦了声,她不想管这事,“然后呢?”
“你二妹把王诚杀了。”
“哦。”
李月丹呆了下,说,“你还好吗?”
“啊?我很好。”荣宓摇了下头。
“我只是想跟你说,朝廷那边我会挡着的。”李月丹站起身,“我已经给晋阳补发了一份文书,授意荣太守若不能生擒,就杀。”
“我走了。”荣宓神色恍惚的走了。
“喂!”李月丹追出来,“玉恒有事找你。”他把荣宓拖到楚玉恒面前,使了个眼色,“你们聊。”他倒跑了。
“你怎么了?”楚玉恒追问。“你前几天还挺高兴的。”
荣宓扯谎,“担心我娘。”
这时从屏风后转出来一俏丽佳人,先问,“人走了吗?”又说,“荣元姜!”她指着荣宓的脸,“你还敢在老子面前晃悠。”
荣宓抄起花瓶就砸了过去。
楚月恒一愣,刚想骂人,但看荣宓郁郁寡欢的样子,立马怂了,“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