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递给平藏一坛梅渍小堇瓜:“托马做的。”
好吃到炸。
托马真乃贤妻,普通的食材顶级的美味,尝过后,别的堇瓜都没法吃了。
没想到平藏一看见罐子就捂住嘴巴。
“不喜欢吃?”
“拿远,赶紧拿远,不想再见到这种黑不溜秋的坛子罐子什么的,犯恶心。”平藏跑远几步,拿袖子使劲扇风,深呼吸缓过劲来。
“哈原来你也会难受呀。”
昨晚看了许多资料,那藏纳于坛子或罐子的、滑溜溜的、肉质带着腥味的、咕噜咕噜咕咚咕咚嘶嘶滋滋,类似字眼,传输到脑神经,不自觉就想象了出来甚至能闻到,然后胃也跟着就咕咚咚地抽开来了……
驾驶浪船的渔夫打招呼:“两位运气真好呀,今天没有起雾。”
平藏:“但愿顺利,出发吧。”
钟离跳上船,颅内的声音已经炸了「坐船」、「三个人」、「不想走」、「好大的海」、「啊啊啊啊啊我就是大海的王」。
“你怎么了总莫名其妙地笑?”平藏搓着手臂以示毛骨悚然。
“想起,有趣的事。”
钟离轻敲了一下脑袋,颅内的呐喊小了,成了白噪音背景。作为魔神,总有许多权能是凡人无法企及,比如消减或屏蔽某些意念。
小可爱们~之后更新时间暂定18:00~~
第42章
稻妻站18
【第四二】
一帆风顺,直抵鸣神岛-稻妻城。
找到了茶厂在北街巷设立的售茶据点:小广茶寮。
女店长笑容满面地接待他俩。
钟离观察,「被迫营业的微笑」,这种微笑出现在种种营业场合里。
平藏:“您是悠英店长吗?”
店长的微笑上翘:“正是,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
这位店长妆容精致,跟平松崇夫妻怎么看也不像同龄人。据平松崇说,妻子则江和店长往来虽少,交情不浅,年少时都当过采茶工。也是,人生际遇不同,生活平静才能留驻容颜。
平藏说明身份,直言来意。
店长倒会察言观色,问什么答什么。
小广社长的房产置业遍布稻妻,但多数时间,都住在知代山崖的一处老别馆里。他早年丧妻,无子女,和寡母住。「亲密交往对象吗?社长身边偶尔会有十七八岁的女子,咳,是偏好吧」,这两三年,小广社长不常来稻妻城,便不太清楚了。
平藏接过地址名片:“您从茶厂调到这个茶寮,有一二十多年了吧?”
“不知不觉三十多年了。”店长微笑。
时间对上了。
“您记得则江吗?”
“则江?当然记得。”店长微讶,不再微笑。
说来话就长了,平藏单刀直入:“您知道则江和小广社长的关系吗?”
你跟社长至少认识三十年,别说什么都不知道。
“呃。”果然店长迟疑了:
“是很了不得的关系吧。”平藏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我是天领奉行的侦探,被我说出来你可就不妙了」的样子,他最会诈人。
店长:“其实……是姐弟。”
“嗯?”
没想到是姐弟,小广对则江的照顾又合理了起来。
“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他俩的父亲,就是我当采茶工时的茶厂社长。”店长顿了一下,说得更直白,“老社长抛弃则江的母亲,娶了小广社长的母亲。”
“则江跟小广社长的关系好吗?”平藏明知故问。
“很不好。”
则江痛恨那母子俩。
“不过,小广社长对姐姐则江还不错,可能出于补偿心理吧。”店长是局外人,看得清楚。
老社长去世后,小广社长接手了几乎破产的小茶厂,很快做大,又扩张了许多产业。但他依然延续父亲的做法,逐月支付给则江抚养费,金额远比比以前大。
「明明痛恨那一家,却不停地接受金钱。」
或许源于这种复杂的心情。
则江隐瞒了身世,告诉丈夫自己在茶厂工作,钱的来路有了说法。也难怪平松崇从没提过,他一直不知道妻子跟小广家的关系。
——那么则江「因采茶而摔伤」的说辞就可疑了。
——因为她压根儿不用采茶。
显然小广社长说了谎,莫非他为了节省每月的抚养费,将则江推下悬崖?
店长犹豫:“未必,则江也许是主动去山崖的。”
“为什么?”
“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说又不知对谁说,正好今天说出来。”带着遗憾,店长说出故事的另一版本,“则江的女儿意外去世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在女儿下葬后,则江久违地来茶寮叙旧。特地说,她在女儿身上闻到了一股腐烂海鱼的味道,想去茶厂山崖那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