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跟那维莱特寸步不离。以至于,熟络后的复律官们都怂恿他参加明年的考核,争取入职执律庭。那维莱特闻言,安排给他之前的考核标准和考试文件等相关资料,还想请专人辅导,钟离啼笑皆非连忙拒绝。
有一天听见复律官讨论:“最近发生的几场小骚乱,是愚人众干的吗?”
“不清楚,那维莱特大人亲自调查。”
钟离凑过去问怎么回事,得知,至冬外交官先是给枫丹找了点麻烦,被那维莱特利落地解决了。这两天,枫丹廷发生了一些小骚乱,有人目睹过愚人众的身影,那维莱特亲自去处理。
这几天,钟离唯一接触的仅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不说,他就等于呆在信息茧房只知道看案件。
等最高审判官回来,钟离询问怎么回事。那维莱特脱下华丽繁复的制服,洗手,轻松地笑:“别信那些谣言和小道消息,什么也不会发生,我给了始作俑者一点小小的教训。”
这么过了几天。
想着神之心的数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
得去海沫村回收。
不想让那维莱特知道,以「想睡个懒觉,下午去沫芒宫找你」的借口骗过去了。由于那维莱特的强大能力,怕被察觉,钟离尽量不使用神力,也越来越习惯以人形活动。穿潜水服,潜到海沫村,见到美露莘们忙忙碌碌。
他找到地方,先解除神力禁锢,将神之心取下来。
顺利得一如既往。
浮上水面。
傻了。
多托雷站在水岸边凝视,听见水声,转过身,摘下面具,露出俊挺的脸,显然等待已久。钟离无语,阴魂不散的家伙,不是说只在枫丹呆三天吗。
“又见面了。”
“嗯。”
“形影不离,你是那维莱特养的小情人吗?”多托雷挑起笑。
这位一定有什么目的吧,钟离略一沉思,好似明白了。在这个时间段,至冬女皇命令执行官们搜集七颗神之心。因此,多托雷盯上了他——手里的神之心。
呵,钟离可不会让他得逞。
得知目的。
立刻就从容了。
钟离慢悠悠地脱下潜水服,拂了拂头发,直切主题问他的目的。
“目的?”
“执行官大人不会无故跟踪我吧,不妨直说吧。”钟离胸有成竹,自己手里的神之心,就别指望了。
“直说吗?”
多托雷起身,走到身边,递过来一张小卡片。
钟离接过来一看,愣住了。
“这是我年轻时画的画。”
“画得、不错。”
“为了画出当时的情境,学了不短的时间,受到画家老师极力推崇,甚至建议我在艺术上深造。”多托雷莞尔。
画是雨夜,画中人蹲下,凝视着画片外的人。
是躺在水洼中的视角。
显然,这画的主角正是钟离。某条时间线的雨夜,他与多托雷相遇。可是,彼时钟离已清除多托雷的记忆,而且,与现在是不同的时间线啊——怎么多托雷会记得。
混乱了。
充满无法解释的疑惑。
“这个人是我吗?”钟离装傻。
“想知道?”
“那边有个露天咖啡馆,喝一杯如何?”多托雷依旧喜欢喝咖啡。
被悬念吊着,钟离只得答应,又不想屈服,在隔壁奶茶店要了一杯奶茶,叛逆地咬着吸管,催促快讲。多托雷吊足了胃口,才风轻云淡地说起旧事。
从获得神之眼开始。
他偶尔会梦见这雨夜情境,有人踩着雨走近他。一开始,也无所谓,梦多了,熟悉了,就想画下来。画下来后,也没有刻意去看,偶尔瞥一眼画。然而,岁月织网,渐渐地就跟梦中人结上了蛛丝羁绊。
浑然不觉的自我攻略下。
成了旧日朋友。
多托雷很清醒,知道这不是真实,只是神之眼附送的旧梦而已。也见过长相类似的人,很快就排除了。
直至某一天,从议事厅出来,注意到一束目光投向一旁的公子达达利亚。而惊鸿一瞥的目光主人,神似梦中人。
追出去已没有踪影。
向公子求证,是否是其爱慕者。公子看着画片嘴角抽搐:“看上去有点像钟离先生,但他才不会偷偷来看我。”随后奔去见公子口中的人,很失望,长得有几分像,神情完全不像。
自嘲为什么和梦纠结。
没想到,会重逢在枫丹。当钟离从海里钻出来,脱下潜水服露出脸的一瞬,多托雷震惊了。天底下相似的脸很多,别自寻失望了。这样自嘲,却无法自控地追过去认识,才一开口,就更确定这位是雨夜的那个人。
钟离意识到。
神之眼是关键点。
那条时间线,多托雷用神之眼监控过钟离。后来,钟离察觉,清除了他所有记忆,给神之眼也加上了岩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