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解释了。
“我必须走了,记住:昨天,你在尼尔克城;今早,被绑到地下城;明天或许后天,你们会再次被人抓到,进入一个实验的地方。时间会很艰难,但一定过去的,达达利亚。”
“你、你不要走……”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
像螺旋过山车般的倒转,头眩晕不止。等钟离彻底清醒时,躺在水坑里,身上,砸着一辆黑摩托车。
这是哪儿?
发生了什么?
钟离用神力推开摩托,愣了:旁边,躺着——成年的白术和小蛇长生——这个时间点,是他将白术带回达达利亚住处的那一个夜晚。
时间。
不是只能十年前吗?
钟离有点蒙,此情此景,强烈的不真实:电闪雷鸣,黑暗大雨倒倾人间。大白术和小蛇静静地躺在那里,纤弱的身体被雨水浸泡,仿佛就像是……钟离探了探鼻息,还好,仍有,他施起神力疗愈了一下。
白术幽幽睁开眼:“咳咳,钟离,咳咳咳。”
钟离:“嗯?”
白术竟然记得自己,那么,达达利亚也应该记得。难道是因为,这段记忆自己参与了吗?钟离带着困惑,将他带回达达利亚的废楼住处。
按照时间,某人很快会回来并对白术发难。
果然白术躺下不久。
达达利亚就扛枪回来了。
“达达利亚,你先冷静听我说,那边是白术。”
达达利亚当即要赶人,钟离哎哟一声,半蹲下来,抱住了腿。达达利亚讶然:“受伤了?是不是傻,也不包扎一下。”扔下枪,在柜子里找药物和绷带:“诶,我的药呢?”
怎么可能。
钟离走过去,一柜子的药。
达达利亚瞥了他一眼:“哼,腿又好了?”
“嗤,不会撒谎,就不要撒谎,坐好,让我看看伤在哪里。”达达利亚娴熟地拿着家伙什。
钟离乖乖坐在椅子上让他看。
白术虚虚地咳。
钟离瞅过去,白术挑着眼看他俩,嘴角噙笑,肩膀因咳嗽而耸动。对视上,白术并没移开目光,而是友好地一笑。
钟离心念一动,嘴唇贴近达达利亚的耳边:“达达利亚……”
手一抖,药抹一大片:“干吗!”
“呃。”
达达利亚摸了一下耳廓,瞪着他,蓝眸亮亮的:“有什么事直说,不要突然亲我的耳朵。”
“我没亲。”
“哼,什么事?”
“回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拳击场上。”钟离伸手点在达达利亚的眉心。
下一秒。
达达利亚笑出声:“你以为我是谁,神吗,想回哪回哪。”
什么都没发生。
时间没变。
钟离满怀疑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达达利亚不情不愿收留了白术,收拾收拾,都睡下。不多时,轻鼾声和轻咳嗽声交织回荡,夹杂暴风骤雨。可能腿上失血过多,钟离有一点点晕,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打雨哗啦啦,哗啦啦……
哗啦——
钟离一个激灵,醒了——
房子一片汪洋大海,他吓一跳,环视周围,这个住处变了模样:一个破旧的美术展馆,墙上有画,屋顶有洞,哗啦啦往下灌水。他躺着的地方,是一个雕塑石台——这是尚未打扫过的达达利亚住处。
时间,跳到哪里了。
钟离有点麻,收起腿蹲石台上,看水往上涨。
咚咚——
哐哐当当——
一阵吵闹声忽的盖过暴雨声,没多久冲进来三个人——抄着刀棍,杀气腾腾,跟钟离面面相觑。
钟离:“你们是谁?”
三人瑟缩一下,看钟离是一人,立刻昂起胸:“你,从这里滚出去!”
还有人送上门来找揍的。钟离正烦着呢,没有发泄的地儿,随手拨出雨线,划成利丝,直刺过去。那三人大惊,躲没躲开,身上的衣服都划破了。
这三人吱哇乱叫。
很快把其他十来个人都招过来。
他们一个个膘肥体壮,披着雨衣,宛如雨夜屠夫一般。为首的那人更是浑身肌肉,张口狂妄:“谁不长眼睛,敢动尼尔克搏击俱乐部的人!”
钟离:……
搏击俱乐部?
他想起,达达利亚的一个小伙伴曾被骗去打黑拳,下场很惨。再看看这一群拳手,依稀猜到他们是为谁而来的。
就别客气了。
三个是打十三个也是打。
钟离下手又狠又快,不一会儿,就把这个小团伙全撂倒在水里。
钟离特地摁住为首的首领:“这是我的地盘。”
声音低沉。
仿若电流过水,从远古而来,穿透首领的脑髓,直抵灵魂最深处。首领忽的浑身战栗,恐惧倏的遍布全身,这恐惧,此生从未有过,是面对最强大的拳手也不曾有过的恐惧,整个后脑都是麻的,恐惧到连声音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