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真巧!”达达利亚更火大。
擅自带回来是很冒犯,毕竟达达利亚的地盘,钟离诚恳地:“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就住一晚……”
“不行!”
“?”钟离没料到他这么介意,有点懵,“……”
“让他现在滚!”达达利亚脸色发青。
钟离也生气了,不住就不住,他气呼呼走向白术。哪知白术被一折腾,极度虚弱,只顾抓着被子发抖。钟离一气之下,连人带被子一同抱起来,要离开。
“行了!住吧住吧!”达达利亚忽的大声说,怒进卫浴间,又喊了一句,“爱住不住!死了别赖我!”
这家伙什么意思,到底让住不让住,白术又是再折腾要断气的样子。钟离放下白术,跑进浴室,水哗啦啦往下冲,只见达达利亚站在蓬头下,衣服也不脱,就扬着脸,任冰冷的洗澡水冲刷下来,脸色铁青。
钟离大步过去,掰到热水一边。
“干什么!”达达利亚热水氤氲,柔和了脸:“随随便便,就敢领人回家。”
“你让不让他住啊?”
“……让。”
“那,你的药可不可以拿给他吃?”钟离得寸进尺。
“……”达达利亚很想骂人,从牙缝里挤出,“他是医生,他会缺药?你撬开他那个箱子直接拿啊。”
“里面是手术工具。”
“工具个鬼……拿吧拿吧,拿一瓶赔我三瓶!”
钟离满意离开了,从柜子里挑了发烧止痛的,给白术热水服下。白术喝完,半睁迷蒙的眼:“对不起……”钟离捡起小银蛇放回白术的腕上,掖好被子,确保不漏一丝风。
浴室哗啦啦。
达达利亚很快洗完出来了。
看看躺平的白术,又看看忙活清扫的钟离,达达利亚哼了一声,拿毛巾胡乱擦了头发:“你过来。”
“怎么了?”
钟离疑惑,走过去。达达利亚也不吭声,绷着脸,就一挑眉毛,眼神看向后背,示意跟昨天一样。
钟离:“……”
这家伙,过分了。
昨天看在本尊旧相识的份上给他疗伤,他还理所当然了,天天想推拿是不是。
钟离伸出手,按在肩胛骨,狠狠一用劲。
达达利亚失声喊出:“啊呀痛。”
钟离:哼。
手滑到脊椎又使劲摁了两下。
达达利亚吃痛,像鱼一样翻过身,一把扭住钟离的手:“钟离,你是不是故意的!”说着憋不住一笑,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钟离也笑了:“你们俩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
那看到白术这样的病弱美人。
应该心生爱怜。
达达利亚的俊脸又绷了起来,每一根睫毛都生气:“病美人?谁喜欢!他连一拳都受不了!”
达达利亚往里挪挪,空出一半床,示意钟离睡这里。虽然钟离无所谓睡哪里,床舒服一点,对人形比较好,他呲溜地躺下来,面对面躺着。达达利亚又嗤的一笑,有点帅气有点憨。
咳咳咳。
角落里白术虚虚地咳起来,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次日。
达达利亚在洗脸。
白术走进去卫浴间:“没想到,还会遇见。”
“别装了。”达达利亚扔下毛巾。
战火一触即发时,「你们谁坐车吗?我去上班了!」喊声从外头传来,两个人同时静下来,没吭声,听外边发动机笨重地轰鸣启动了。
钟离骑在车上。
数着秒。
白术先出来,少不了说感谢的话:“对了,假如有人让你去T-7岛,千万别去。”
钟离:……那就必须去了。
白术婉拒钟离送行的好意,轻步离开了,精神比昨天不止好一点。他走后,达达利亚才晃荡着出来,将银灰色衬衣的衣角往腰带里塞,塞又只塞一半,露出一小截细腰,人鱼线清晰。
达达利亚懒懒地:“快递员先生,你什么快件都送吗?”
钟离:“不送活人。”
噎了一下,达达利亚闷声笑了,长腿一跨,径直上了摩托,下巴磕在钟离的右肩上,压低嗓音说:“不能例外吗?就送一次,不行吗?”语气像逗着玩,又像撒娇。
钟离摆正了后视镜:“……快件先生,你要去哪儿?”
达达利亚:“T-7岛。”
巧了,白术才说不要去,这位就要去,是故意的还是商量好。
“T-7岛在哪?”钟离没印象。
“地下。”
尼尔克还有地下?钟离沉默了。合着他在上边忙活了十几天,力气全用错了地方。那还等什么,赶紧带路,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
“啊?让你去你就去,都不怀疑一下我的居心吗?”达达利亚不满。
“你是骗我?”
“我不骗,我是怕你被别人骗走换黑面包。”黑面包比钱值钱,达达利亚想起又耿耿于怀,“病美人,哼,你同情心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