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天色仍旧是黑压压的不透彻,这会儿营地上方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云,温度要比夜里低了点,像是快要下雪了。
有传令兵前来寻傅临烨,说是马上就要出发,几位大人让傅临烨到军队前方去。
他没见到傅临烨就被夜阑给拦下,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转身又离开了。
帐外恢复安静,账内沈桐听着脚步声与风嚎声交织,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一股委屈劲儿,下意识抿了抿双唇。
“我就不能是想跟在你身边吗……我可是你的伴读啊……”
傅临烨被他这句话撩得心跳漏掉一拍,紧接着又被他后一句弄得无奈又好笑,“那你可知伴读对于皇子来说有什么用吗?可不仅仅是陪在身边。”
沈桐:“?”他没明白什么意思。
傅临烨没解释,转而抓住捏着他小臂的手,翻过来摊在他掌心中把玩。
入手的触感是细腻温润,指骨均称,手指修长,指尖泛起健康的肉粉色。
一看就是没做过什么活的手。
却最适合在情动时绷紧指尖,泛起潮红,颤抖、推拒但又不得不握住某些东西……
这双手还会在紧张害怕的时候,指尖无意识的用力,捏到指甲都泛白。
情动时,定然把床单揪乱成一团也不愿松开……
傅临烨轻轻笑了笑,垂下来看沈桐的眼里漆黑散去,残留的几分压抑疯狂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得不说,看中的对象主动主动跑到他身边来,耍赖使小手段都要留在他身边,足够取悦到傅临烨。
即使对方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下,不管不顾要去那险恶之地。
“也罢。”傅临烨捏住沈桐的指尖揉了揉,他说,“沈相那边我会派人去给他说清楚,你就留在军队里,跟在我身边吧,我来护着你。”
沈桐放松下来,这下再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了,他弯下眉眼,“多谢殿下。”
傅临烨说:“不过你可不能以我的伴读身份留在军队,就当是给那些大人省心,不添麻烦了。”
要是这些大人知道沈府小少爷他们军队里,那恐怕病都要给吓出来,一路上好生供着,生怕他摔了疼了,回盛安之后在沈相那里没有好果子吃。
沈桐想象了一下身份暴露之后的场景,深觉傅临烨说得对,连忙点头,“殿下说得没错,全凭殿下做主。”
“对了”,沈桐挠挠脸颊,略感不好意思地,“可以的话,殿下还能再加一个人跟着你做事吗?”
总不能他跟着傅临烨之后,就把魏嘉池一个人扔在伙房那边吧?
原来那个营帐里还有老赵和魏嘉池住一起,以魏嘉池的性子,恐怕等他不在了之后,两个人不打起来才怪。
至于魏远都指挥那边,就说傅临烨看中魏嘉池的本事,想带在身边帮忙,想必魏远也不会说什么。
傅临烨闻言动作顿了顿,心想这才多久,居然有人能让沈桐这样惦记着。
他轻咬后牙槽,微笑:“可以,仅此一人。不过他是谁,我认识吗?”
沈桐说:“加的那人叫魏嘉池。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他是魏远的侄儿。这次会进军队,也是因为某些原因……”
简单给傅临烨讲了下与魏嘉池相遇的经历,在听见老赵对两人出言不逊之时,傅临烨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意。
瞬间即逝,面上半点不显,依旧是淡淡然聆听沈桐说话的样子。
“……所以,这事还要麻烦殿下啦。”说来沈桐还有点尴尬,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说不给人拖后腿,哪曾想转眼就在拜托人。
傅临烨颔首算是应下这件事了,“无妨,届时让他跟着你一道过来便可。”他抬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把沈桐染上黑斑的脸颊。
“先不说他了,你有想过不做伴读应该如何跟随我吗?依我看,做个宠侍如何?”
他的声音里难得裹挟几分笑意,尾音上扬,像是卷着宠溺与亲昵。
沈桐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一片。
小侍就小侍吧,宠侍又是什么啊!
又开始变得没个正经了,沈桐羞恼地暗瞪傅临烨一眼,“好,微臣知道了,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傅临烨点点头,“去吧,顺便把脸上的东西都洗掉,回头我让夜阑重新给你伪装。”
作为傅临烨为数不多可以性命相交,十分信任的属下之一,夜阑不仅武功高强,就连给人伪装的手段也是一流。
凭借脂粉和像黏土一样的东西,不多久便令沈桐从精雕玉琢的贵公子,变成人群中一眼找不着的普通人。
以至于沈桐都捧着镜子照了许久,连连感叹他也好想拥有一双夜阑的手。
夜阑:“?”
漫长的行进过程是枯燥而无味的,冬日严寒,行路艰难,为了尽快抵达朔州,军队每日天不亮就出发,夜深了才扎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