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用指尖摩挲着贺兰鸦耳后的皮肤,那里有枚小小的金色梅花烙印。
当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他疯了一样找人,找到后就控制不住的把人牢牢囚在身边。
某天观看了贺绛给心爱的战马打印,回到宫里,他就往戴着重金锁链的人耳后,也烙了个专属印记。
又强握着对方的手,往他小腹位置烙了只拳头大的鸦鸟图腾......
在皇帝身上烙出图腾,意味着——
这辈子除了贺兰鸦,没人能再看见他的腹部,不论男女。
滚烫烙铁印在耳后的时候,贺兰鸦没有挣扎。
可当烙铁自他手中抵在梅淮安小腹上,清冷沉稳的他在那一刻疼到浑身颤抖,挣扎的尤为剧烈!
但那时候被锁链困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烙印落下。
自那之后,青色的鸦鸟在少年腹部翱翔,飘零的梅花永生不落。
日子一晃,十年了。
“淮安。”
“嗯?”
贺兰鸦抬手用宽袖挡了外面的视线,轻轻啄吻一下脸颊,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让对方知道要抬起下巴。
这是枚温情的吻,不含欲望却也极尽浪漫。
吻尽,贺兰鸦拥着怀里的人说话,嗓音温和清朗:“十年,未来还会有许多个十年.....”
梅淮安转头看他:“不论多少年,你也都要跟我在一起。”
贺兰鸦哑然失笑,这都十年了还对当初他离开的那一幕耿耿于怀,小气鬼淮安。
“好。”他温声答应。
其实从烙印落在少年腹部的那刻起,他就决定下半辈子死都不会再离开半步了。
他曾以血的代价给过少年选择的机会,而少年也用血的代价,执拗要与他相守一生。
彼此终不负,今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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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长街上的荒诞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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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没多少人影的长街上,不知怎的突然挤满了百姓!
梅淮安跟在陈元义身边策马而来,人太多了马蹄跑不开,只能缓慢往前移动着开路。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耳边除了百姓们喧闹议论的声音,还有几道浑厚男嗓。
“......你快说你把中州国库藏在哪儿了,咱们要走也不能空手走啊!”
“是你自己说的中州国库在你手中,你趁先帝缠绵病榻时诓骗到手的,还写了书信叫我们岭南来救你,书信在此!”
“我们来救你一趟当然不能空着手走,你快说把国库财宝藏哪儿了.....”
“我们岭南当初能一举乱国,还要多谢你盗走国库钱财,让中州十数万兵将寒冬腊月吃不上热饭......”
“燕王大人放心,只要你说出国库所在,岭南大军保你不死!”
“书信在此,瞧瞧,这不是你的字迹吗?”
“主君,这燕王大人不认账啊!咱还带不带他走了?”
“带。”有个沉稳男音开嗓,“中州给的八十万两赈灾银....不够咱们花销,这一趟就是为抢国库来的。”
“......”
而百姓们此刻就跟炸了窝的鱼一样——
“岭南发兵的时候是说中州欺辱他们,拿赈灾银一事诓骗他们!原来全都是假话!”
“中州的八十万两赈灾银确实给了,他们岭南夏氏拿了!”
“......竟然敢当街说出来!”
“天呐,先皇给了你赈灾银你吃饱了反灭国州,有没有良心!”
“无耻之辈,呸!”
“.....快看,果真有书信为证,这些人是燕王叫来的.....”
大消息自岭南这群人嘴里一个接一个的砸下来,百姓们听的惊诧鄙夷,以至愤骂声此起彼伏!
“趁先帝病弱时胁迫太子殿下盗走国库,这样的人怎能配当一州之主!”
“难怪太子殿下要兴师动众上门讨说法,这是多大的冤屈!”
“燕王诓骗国库财宝,岭南不仅谎称没有赈灾银,还以此为由攻占长安,简直....丧尽天良!”
“恶贼欺我国君!恶贼偿命!恶贼偿命!”
“拦住他们!捉住了交给太子殿下!”
“快抓住他们!”
“......”
集市上乱乱哄哄闹成一团。
梅淮安骑在马上,跟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男人对视了。
那男人把早就颠到几乎气绝的燕王,甩到百姓人群里。
随后,遥遥冲着梅淮安拱了拱手。
梅淮安攥着缰绳没动作,知道这个人就是夏博商,岭南君主。
但在此时此刻,一州之主像耍猴一样在街头闹出这么一场戏,演给百姓们看。
只为揭露所有的真相,给中州梅氏正名。
夏博商用这种近乎于全族自杀的方式,引天下百姓们永世唾骂,来抵他夏氏犯下的错!
梅淮安曾设想过他跟夏氏见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