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燕凉竹这才放心,朝人笑了笑。
“......”
按地图来看——
南溪郡、望梅城、龙城,三座城池是呈现三角型的地势。
他们一路往南溪郡去,半路就能接到从望梅城里直线下来的药材和医师,正正好好。
....................................
岭南,临州城。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原本夏博峦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不久前在江边巡视的时候,意外跟裴不知那疯子打了一架,他胳膊被该死的裴七拧脱臼了。
大殿上。
夏博峦手臂吊着纱布懒洋洋的窝在太师椅里,听几个人在这儿商量要不要援救燕氏。
视线不自觉总往其中一道白衫身影上瞥,等对方看过来之前再赶紧收回目光。
这样的偷看已经有十几年了,他做的得心应手。
岭南主君夏博商年纪约有二十七八岁,头戴一只羊脂玉的发冠,身形高大且丰神俊朗。
不过此刻面上有些纠结,似是还在迟疑。
他旁边坐着岭南第一谋士沈松白,是跟夏氏两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的。
第497章 沈松白
沈松白穿着一身文人白衫,手执孔雀羽扇,时年刚满二十四岁。
生的长眉入鬓,目含秋水,上唇间一颗肉珠衬得唇形饱满丰盈,水涟涟的透润。
他生的极美,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冷艳摄人。
此刻垂眼轻摇着羽扇正听林九儒说话,眸中偶尔闪过讥讽,并未打断这宵小之徒。
夏博峦就在他们对面的椅子里窝着,不时偷看随意坐着都如一幅画似的哥夫。
没错,就是哥夫。
沈松白跟他家兄长夏博商,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坦诚承认两人相恋的关系。
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却也无人敢当面说半句不好听的话。
不仅仅是因为主君夏博商多年如一日的疼惜宠爱,更因为......
沈松白虽然不会半点武功,心智却机敏过人,只需稍稍设计一番就能让嚼舌根的人有苦难言!
正所谓是文人动刀,无需见血。
而夏博峦处在这种尴尬的位置,却更尴尬的暗恋自己哥夫多年!
连沈松白随手指的一匹马他都爱惜珍重不已,却也没什么用,单相思何止一两年的时光。
夏博峦有时候醉酒后会想,这辈子兴许就这样了。
看着这两人甜蜜相好,自己孤苦一生也无妨。
毕竟兄长和沈松白都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们幸福,就很好了。
还有.....
他们做错了事且一错再错,夏博峦也没质问半句。
因为已经错了,回天无力。
林九儒还在口若悬河,面露惶恐:“....都是真的,我亲耳听见那小太子这般言说,若是不信就问将军,将军当时也在场!”
沈松白和夏博商同时转头看过来,大殿里瞬间寂静。
夏博峦耸了耸肩,语气不耐:“我当时晕了,什么都没听见。”
“......”
林九儒就急了:“将军啊,您还不明白眼下是什么形势?一旦咱们真跟辽渭为敌,下一刻辽渭就要进军岭南了!”
“够了。”沈松白实在是听的烦极,嗓音如冰泉过耳,“林大士当真以为咱们按兵不动,辽渭便会放过南州?未免太天真了些。”
林九儒对沈松白这个卖屁股上位的早有不服,此刻仗着自己曾接触过小太子,拿到第一手消息,心里略有些底气。
“那沈大士可有什么好见解,能叫咱们在此番动荡里明哲保身?”
夏博商转头看着心爱的人,其实他们彼此心底都早有计较。
只不过,这话得从沈松白嘴里说出来,夏博商才能心里踏实。
而夏博峦也明白,事已至此他们反抗或投降都逃不过这一劫,那就......
大殿里,沈松白的嗓音拍案定板——
“要打便打,输赢天定!”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永远错下去。
至少能保住夏氏之名,生死不论。
夏博商这一年来已经是筋疲力尽,此刻苦笑勾唇:“就这样吧,咱们与太子殿下....也该会面了。”
从遭受海灾,再到向梅氏求助,误以为被梅氏戏耍,而后愤怒起兵......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当时沈松白劝他不要急于动兵攻向梅氏,可他看着受苦受难的岭南百姓,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再加上那时州内粮食紧缺,他若不领兵出去谋生路,百姓们便没有生路。
那时候也当真没想过能打赢梅氏啊,这大半年来都如同做梦一般。
“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夏博商站起身来,深蓝色的银绣华服拖地,“本君即刻率兵偷渡,救援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