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一瞬间把指甲都掐进这人手背里了,气噎的问:“还有什么事!你今天索性全告诉我,咱们往后便——”
“四年前,先皇送来的封银有两万三千两,被我州郡的官员贪了三千两,此事....我没有报与先皇知晓,有愧皇恩。”
当时查出封银被贪一案时,已经距离收到封银那日有大半年了。
贺兰鸦当时事忙,想到贪银的郡官已经被治罪,便没有往上报。
按理说此事是该叫先皇知晓的,那郡官也该押到中州去治罪。
“......”
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四州本来就只收禄不交权。
梅淮安舔了舔后槽牙,又问:“除了这些呢?”
贺兰鸦摇了摇头,没有了。
“没了?”
梅淮安有些不信。
毕竟按贺兰鸦苦苦隐瞒的程度来说,怎么可能只有一场不知真假的巫师阵法?
“那姓裴的有没有做残害中州的事?”
“也没有。”贺兰鸦回答的很果断。
“想都不想就回答,你是在替他遮掩?”梅淮安不悦皱眉,用指甲掐贺兰鸦的手指。
这人手背上已经有三四个月牙状的破皮血印了,都是被他刚才激动问话时没留神掐伤的。
贺兰鸦手指都没挪一下,任由他掐:“没有替他遮掩,辽东的人一向不往中州去,因我曾被捉去中州关押....就为此事,裴七厌恶中州的人,连中州商队都不许踏入他辽东地界。”
所以,裴不知根本就没有机会掺合中州的任何事。
“他唯一害过你们....就是隔山望江的叫人摆阵,如今也知道错了。”
“他知道错了?”梅淮安嗤笑一声,扬起下巴把脖颈凑到人眼下,“好一个知道错了,他分明恨不得掐死我!”
纤长的脖颈上被裴七留了几根指印,指印已经浅浅发红。
梅淮安正要收起下巴就脖颈一热,这人突然低头在他喉结附近亲了亲!
“呃?”他嗓音都抖了,“哎....你干什么....呃。”
对方的呼吸太热,脖子痒痒。
“疼么。”贺兰鸦问,叹了口气,“方才你与阿九那般胡闹,你又说那些话....七哥与我都是气急了,他才会.....”
裴七本就不是个冷静自持的脾性,更何况事关他唯一的好兄弟。
听见自己素来珍重的好友被一个小混账当成消遣,还什么只是玩玩而已。
老子把人押走关了六年,如今儿子又跑来渭北戏弄人。
怎么着,你梅氏有什么了不起的敢反复上门欺负人?
裴七想到这些当然生气,那会儿真就恨不得掐死梅淮安这死小子!
第429章 我们倾尽一切,只是想赎罪!
贺兰鸦没有及时出手把人救下来,是因为当时在思索今天贺绛突然在饭桌上闹的这一通,到底为什么。
气过之后,也就瞧出这两人根本不是什么眉来眼去的关系,看着不像。
至于他知道这两人是假的还强吻梅淮安,只是想让贺绛明白——
这种玩笑不能开。
无论贺绛想达到什么目的,都不可以拿这个人做文章。
假的也不行。
“....疼倒是不疼,你给他使眼色之后他手劲儿就松了。”
梅淮安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要真是下死手,以裴不知的手力他脖子早就断了,活不到贺绛说完那几句。
“对不起。”
贺兰鸦眸色愧疚的看着眼前人,道歉无比诚恳。
“别装了,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梅淮安不耐的拍开这人揉他脖颈指痕的手,“你说你要当皇帝,还说要把我锁起来。”
“你跟姓裴的一唱一和还真是好谋算,准备什么时候实施计划?”
“记得把锁链弄长点儿,我吃完饭喜欢散步。”
“......”
贺兰鸦听人半句不提阵法只计较这些胡言乱语,一时间心底更愧疚了:“都是我胡说的,不要当真。”
他怎么舍得。
不久前说的都是嫉妒上头的气话,他不能当皇帝。
也更不可能把眼前人永远囚禁在身侧,那不是君子所为。
更何况——
他喜欢的是怀中人在风中荡起的马尾,在校场擂台上踢响锣鼓的英姿。
还有骑在马背上肆意张扬的笑,以及在阳光下能让他感到活力盛放的少年意气!
断断不能如裴七说的那样,只囚困于床榻间。
贺兰鸦珍重眼前人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残忍抹去少年的意气风发,困成禁脔?
他舍不得,一丝一毫都舍不得。
他的淮安是能翻江倒海的龙,绝不是趴在床榻间的郁郁肉虫。
“都是你胡说的?”
“嗯。”
“......”
该问的话都问完了,梅淮安坐在贺兰鸦腿上陷入沉思。
这么说来,其实也没他想的那么严重,还以为梅氏兵败是这两人插手了,原来只是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