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不止害了中州,还吞了岭南数十万百姓的救命粮?
单是这么想想,燕凉竹身上就一阵阵发冷.....
贺绛突然想起什么,说:“不会是西州那边干的吧,那时候西州被岭南传了疫病,全州戒严,连行商都清货说不来望京城了,我还捂着口鼻在城门边上拦了一个月,就怕有走商的人把疫病带过来。”
疫病!
梅淮安有些惊讶:“这么说,西州遭了疫病是真的?”
燕凉竹之前好像是说过他父王答应疫病过去就出兵援梅,他以为疫病只是西州老贼的托词啊。
燕凉竹回过神来,一想也对:“是啊,那段时间宫里到处都是石灰粉,外面街道上也是,连城门都戒严了不许人随意走动,不可能有什么行商队伍进出西州城。”
“西州跟中州之间隔着一个疫病盛行的岭南呢!”贺绛说,“谁敢偷了赈灾银从疫病堆里穿越而过,重重防疫关卡都是白设的吗?这不可能。”
燕西当时全州防疫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偷盗赈灾银。
贺兰鸦也是昏了头,毕竟赈灾银的事情他也是下午才知道的,短短时间也没想起来西州疫病这一茬。
还得是深入基层的贺绛记得清楚,毕竟贺兰鸦没捂着口鼻守过城门。
四个人商量好半天也没什么头绪,梅淮安就烦了。
“东南西北中,五州里排除了四个嫌疑,那还能有谁?哦,难道是裴不知干的。”
那姓裴的狗东西阴狠毒辣,一看就像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只不过距离....
梅淮安恹恹垂眼,显然不是辽东那边干的。
贺兰鸦也适时接话:“就算辽东能在海灾降临那一刻,就猜到中州会发赈灾银,当即安排人手从草原出发。”
“可他们从草原渡江而过,再越过中州抵达南湾郡附近盗走赈灾银,这个过程少说需要两个月。”
“两个月啊....”燕凉竹原本兴致勃勃,听了这话才泄气,“那,那不就是将近八月份了。”
而早在七月的时候,岭南大军就已经破开中州两座城了。
如果要冤给裴不知,除非裴不知能掐会算,提前几个月就知道岭南会有海灾,也得提前知道中州一定会发放赈灾银。
所以很显然,这事儿也不是裴不知干的,他离得太远。
“......”
梅淮安把茶盏放在矮桌上,垂着眼脸色抑郁,像是眉眼间含着一片阴云。
贺兰鸦看看他,温声说:“不要心急,既然赈灾银是在南湾郡丢失的,我叫人往南湾郡走一趟,总能知道些线索。”
谈何容易。
梅淮安没什么精神的靠在篷壁上,哼哼着说:“南湾郡是岭南和中州的交界城,如今都算岭南地界,你怎么安排人过去查证?飞过去么。”
更何况这都过去大半年了,城主都换了两茬。
眼前少年还有这种蔫蔫的时候,看来今天是真折腾累了。
贺兰鸦眼底泛起些笑意,随口卖关子:“小君自有办法,殿下过后就知道了。”
“......”
贺绛听的抽了口气,他哥就是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恶趣味,真是烦死了!
不过....他定神看着梅淮安。
想瞧瞧梅淮安跟他一样遭受这种恶趣味时,是不是也得憋着气,这能叫他心里平衡一些。
下一瞬就看见——
梅淮安把手伸到贺兰鸦肩膀上搭着,腔调慵懒而嚣张:“你现在就得告诉我,敢不说本殿下就掐死你,贺爱卿。”
“......”
“!”
贺绛感觉自己头皮‘噌’的一下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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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三章奉上,周末愉快哦,嘎嘎嘎!】
第300章 殿下果真是个急性子,领教了
这也太!
太什么贺绛说不出来,他就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燕凉竹安稳坐着,视线落在对面那位放在另一人颈侧的手上。
他瞪大眼睛盯了片刻才连忙低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紧跟着又想起今天在高台上——
无意中看到他眉眼带笑望着他,而那种不同于寻常的目光.....
嘶。
燕凉竹倒吸一口凉气,隐约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
马车里沉寂一瞬。
贺兰鸦在胞弟的注视下淡然侧肩,避开肩上这只手的触碰,嗓音循规蹈矩稳如老狗。
“殿下果真是个急性子,领教了。”
嘴里语气平淡说着话,眉眼间却含着些紧张,快速朝梅淮安递了个制止的眼神。
其实贺兰鸦不知道——
他越是摆出一副清矜规避的模样,越叫人想狠狠撕碎他的虚表!
最好能彻底勾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一定会很有趣!
梅淮安初识贺兰鸦的时候,就用璀璨宝石比喻过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