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子就来弄死我,没胆子就滚出去,如果只会张嘴狂吠...你们是狼是狗?”
“!”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们这么说话!你当你坐在什么地界——”
厅堂里瞬间又哄闹起来!
怒归怒,几个人推推搡搡却没一个人敢来动他一根头发。
这场面有些滑稽。
梅淮安就坐在那里看他们几个无能狂怒,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
“哎,要是再嚷嚷一会儿就把侍卫引过来了,不然你们把我悄悄带出去吧,咱找个地方好好打?”
“......”
私自把太子带出王帐虐打?
没人敢这么做。
违背王令是要掉脑袋的事,更何况他们王上的手段...不仅仅只是掉脑袋。
想死容易,想死的痛快却很难!
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太子就把自己这条命搭进去?肯定不划算。
显然这几个辽兵对动手的后果都心知肚明,此刻只是不想没面子,所以才假装骂骂咧咧要动手罢了。
梅淮安真叫他们动手,他们连放个屁都不敢放!
到最后几个人高马大的辽兵互相推搡着,还玩起了互相劝阻。
再之后——
灰溜溜的拽着同伴离开帐篷,都没敢回头往桌子那边看。
“......”
“就这点儿本事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真叫人费解啊,一群傻逼。”
梅淮安低骂一句收回视线,伸手拿过一只碗盛出肉粥来。
这才捏了勺子端着起身,往贺绛的房间去。
刚推开门走进去,就瞧见头上缠着纱布的人正坐在床边摇摇晃晃的,似是要站起来。
“哎!”他脚步加快往床边去,一手端着碗一手扶人,“起来干什么?要尿尿就等着,我给你找个尿壶。”
他把粥碗放在床边矮桌上,转身准备往屏风后面去。
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贺绛脸色发白,失血过多气还是虚的:“不是,听见外面闹,以为他们要打你。”
“......”
梅淮安转过身把人扶着坐下,又俯身拽了两只软枕贴着床头摆好。
“你靠躺着吧。”
小房间里很安静,贺绛看着眼前莫名‘殷勤’的人,眯眼盯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梅淮安你愧疚了?觉得特对不起我吧,嘿。”
“脑袋破个洞还能笑出来。”梅淮安扶着人安稳躺好,自己坐在床边又把粥碗端起来,“手没废吧?”
贺绛挑眉,伸手接过粥碗自己喝,捏着勺子喝的吸溜吸溜的。
刚才那句话倒是叫梅淮安原本想说的‘对不起’三个字,没法儿说了。
他就坐在床边看人喝粥,感觉心里有什么话想说,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就憋出来四个字——
“头疼不疼?”
“疼啊。”贺绛下意识想点头,脑袋一晃又疼的呲牙咧嘴,“嘶,是真疼,你小子下手真狠,够劲儿!”
医师说额角头骨裂了,处理的时候都能瞧见骨痕。
梅淮安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抿了抿唇:“算我欠你一条命,往后还你。”
“哎,不至于。”贺绛继续吸溜肉粥,“半个月就能好,不过破相了估计得留个印儿,算你欠我个媳妇儿吧。”
梅淮安思索片刻,说:“那等我以后得空时,给你弄个将军夫人选美大赛?我帮你挑,连同婚娶酒宴我都包了。”
“成!”贺绛笑的舒眉不见眼。
兄弟之间没必要把对不起挂在嘴上,做些实事儿比什么都强。
“吃吧,吃完我帮你擦个脸。”
“哟,能叫哏啾啾的你伺候我一回,伤的值!”
“......”
第196章 拼尽全力,不问将来!
......
吃完饭之后,贺绛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梅淮安把空了的碗拿出去,天色已经快到傍晚时分。
帐篷里很安静,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厅堂里无所事事,能看见外面的草原上有侍卫骑马或巡逻。
幽绿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原本是能叫人看了以后敞开胸怀的。
可梅淮安此刻压根儿就没有心情去看,想到中毒后癫狂的自己......
他垂眼盯着茶盏,两手都捧上温热的茶盏还是觉得不够热。
短短一天,情绪经历了焦虑烦躁困顿惊恐,神经线似乎一直都在大起大落。
就算此刻周围是安静的,可他感受到皮下肌肉还在一阵阵发紧!
这是一种根本控制不住的紧张状态,他无能为力也找不到疏解心情的方式。
就像一个人坠入深海,趴在一片并不宽大的蕉叶上。
不知道蕉叶什么时候会破裂,也不知道周围的风浪会在哪一刻呼啸而至。
脑子里的神经线一直都是紧绷的,绷的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