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担心受怕的,始终睡不着,熬了一两个小时才昏昏沉沉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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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冷了,天亮的时间也跟着推迟,五六点夜都黑得浓重。
沈漆这一晚都睡得不太安稳,在听见外面响动时,立刻睁开了眼,神经高度紧张,让他定在床上好几分钟都没动。
耳朵细微地捕捉着外面的声音,手心一片湿汗,他没敢开灯。
本还睡着的奶牛和大黄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紧张,醒了过来,凑到他身边小小声的呜咽,沈漆竖起手指,向它们比了个“嘘”的动作。
两个小家伙立刻安静下来,跟着主人悄悄下床。
深黑的夜还未褪去,沈漆躲在窗户下面,小心翼翼地把窗户虚开一条缝儿,从小缝隙中望出去。
虽然人家户都没亮灯,但是外面巷子里的路灯却是大亮着,沈漆心跳剧烈,神经紧绷,在瞧见小院门口晃动着一道身影时,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他不禁暗叹,“我真的这么倒霉吗?”
那人影似乎在门口徘徊,还没打算进来,沈漆的视线被限制,只能看见对方的脑袋。
片刻那人像是矮下身去,沈漆心下大惊,他不会是在撬锁吧!
沈漆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悄悄摸出门,又轻手轻脚下了楼,奶牛和大黄紧紧跟着他,很听话的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走到楼下拐角,沈漆摸上了靠在墙边用来铲垃圾的大铲子,紧握在手里朝门边摸过去。
待沈漆摸到门边,外面却没了动静,这人似乎对撬锁有些不得要领,沈漆想。
又等待了片刻,也不见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和两小只对视一眼,沈漆沉下一口气,猛地打开门,在瞧见倒进来的黑影时看也没看清就将铲子往人头上砸。
“嘶,七七!”
听到熟悉的呵斥声,沈漆傻了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借着昏黄路灯看见席衍峥额角上流下来的鲜红,沈漆倒吸一口凉气,呆愣愣站在门边,傻了似的,一动不动。
“怎,怎么是你啊...”沈漆讪讪地咕哝,眼底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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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衍峥刚出了趟差,回南市时只觉得心里空落得厉害,在下高速口时,心里涌上巨大的想念,快将他淹没。
想着这趟差结束能有两三天假期,席衍峥毫不犹豫调转头又上了高速,在五点五十二抵达了临源。
在看见黑压压,还没动静的小院时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但来都来了,车也停在村镇口专门修建的停车场里,他迟疑了一会儿便靠坐在门边休息,想着等天亮了看看沈漆再走,若是能争取留下,那便是再好不过。
却不想,没等到天亮,他的七七就给了他一份“大礼”。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席衍峥率先捕捉到沈漆光着的脚,踩在青石板上,眉头一拧,上前两步,却见人瑟缩地退后。
席衍峥无奈长叹一声,还是上前将沈漆抱了起来,径直将人一路抱到了房间。
房间的灯亮了,沈漆重新放在床上,奶牛和大黄认识席衍峥,没有吼叫,但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
不明原因的席衍峥将沈漆放在床上后,拖了张椅子过来坐着,有些受伤地问“这么讨厌我?”
沈漆在心底咕哝了一句不是,却没说出口,明明是这人鬼鬼祟祟在门外才让他误会的,现在倒是先委屈上了。
但视线触及席衍峥头上那道口子,沈漆又压下心思,他只是摇摇头,接着下了床。
去翻找出医药箱,递给席衍峥。
席衍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沈漆的意思,接过医药箱抱着,半晌没动。
两人像是在演哑剧,谁也不说话,接着沈漆又意识到什么跑去拿了一面镜子,丢给席衍峥,动作快得像是戒备,但又想亲近人类的小猫。
气氛凝固了半晌,席衍峥才有了动作,打开药箱又拿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但一手拿镜子一手擦药实在不得要领,折腾半天席衍峥也没能给自己上好药。
镜子也不是能放置在桌面上的那种。
一旁的沈漆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想到这条口子是谁打的时候,内心再次涌上一阵愧疚。
默不作声将席衍峥手里的棉签夺了过来,还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小脾气。
镜子也被他抽走扔在了桌面上。
查看起席衍峥的伤口时又皱起了眉,好在他打的时候席衍峥挡了一下,不然必须得去一眼缝针才行,现在只是划了道口子,看着严重,实际上还好。
小心翼翼地上着药,沈漆手上的动作不禁轻柔几分,不一会儿便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沈漆另一只手下移盖上席衍峥的眼睛,有些凶狠地命令“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