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凌舟把他带到另一边,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端上来一个瓷碗。
云寒月看向摆放在面前热气腾腾的汤,有些不明所以。
千凌舟:“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不尝尝吗?”
云寒月下意识觉得有毒。
肯定是千凌舟新想出来折磨人的法子。
想到之前的痛楚还有些心有余悸,于是片刻都没有动作。
千凌舟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云宗主不吃,本座就不得不怀疑这厨子手艺不精了。”
云寒月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想剁厨子的手吗?
“我吃。”
思绪翻涌间他开口应下,毒就毒,痛就痛,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
他坐下,闻着有一股牛肉汤的气味,拿起筷子翻搅了下,里面也确实有好几片牛肉。
千凌舟也落座,双手撑着脸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味道如何?”
他本来就不喜欢牛肉,此刻又被直勾勾的盯着看,哪有什么心情品尝味道,咬了一小口味同嚼蜡般咽下,面无表情的点头。
“喜欢就好。”千凌舟大笑几声,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应声过来放下个小盒子后退下。
“全部吃完。”
云寒月停顿片刻,最终还是吃下。
这魔头喜怒无常,为今之计只有能顺着就顺着,否则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正想着忽地感觉手上刺痛,下意识想缩回手,被狠狠掐了一把。
他皱眉看去,千凌舟正抓着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给他往旁边的木桶里按,桶里的水冰凉刺骨,还在皮肉上蔓延开一种抓心挠腮的痛意。
直到手上的血都融进水里,千凌舟才拿起来,看向云寒月惨白的脸有些意外道:“要不说云宗主真能忍呢,这满满一桶洗骨水泡着都没有吭一声。”
云寒月没有理会。
越喊叫越求饶只会让这魔头越高兴。
千凌舟打开桌上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白布给他擦干手,又把小瓶子里的不明粉末洒在他手上,最后用纱布缠起来。
这是,在给他包扎伤口?
云寒月觉得好笑,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指望他会感恩戴德吗?
千凌舟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缠得完全看不出手的形状才停下,“好好养着,这么好看的手若是毁了倒是可惜。”
云寒月没有作声。
这话谁说都有说服力,唯独除了千凌舟。
毕竟眼前的魔头最喜欢的就是摧毁一切美好的东西,越是美好的东西他越是要碾碎成渣扬作飞灰。
他只有破坏欲,哪来的怜惜之情?
“云宗主怎么不说话?”
千凌舟把玩着他裹成一团的手,声音透着些愉悦,似乎心情很好。
看着那种玩弄宠物的眼神,云寒月心里抵触却又无可奈何。
语气不善道:“无话可说。”
千凌舟嗤笑一声松开他没再开口,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云寒月听得心慌。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他察觉出不对,看向神色慵懒笑意浅浅的人,“你想做什么?”
“呀,发现了?”千凌舟故作惊讶,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有些犯难道:不过本座还没想好。”
云寒月挥开他的手猛地站起身,转身要走。
还没走两步就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倒在地上后他意识有些模糊,只看到千凌舟慢慢走到他身边,声音很是悠远。
“云宗主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走呢……”
这魔头,倒底想做什么!
他极力想保持清醒,最后还是控制不住阖上眼,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
随着意识逐渐回笼,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再次醒来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千凌舟那张脸。
千凌舟拿着茶杯轻嘬一口,问道:“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云寒月坐起身。
仔细感受了下,先前的内伤似乎都好了,可整个身体沉重许多,莫名感觉连呼吸都很累。
他心头一紧,试着运气。
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旁边目光不怀好意的千凌舟,他心中咯噔一下,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扬高,“我的武功呢!”
千凌舟轻描淡写道:“废了。”
“……你说什么?”
云寒月先是愣了下,不敢相信的又问一遍。
“废了。”千凌舟看着他,嘲道:“不至于废个武功连耳朵都不好使了吧?”
废了……他的武功被废了?
不知是不是原主残留的情感作祟,恐慌绝望如同涨潮般席卷而来。
他指尖发颤,不死心的试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他明显慌乱的表情,千凌舟来了兴趣,勾唇道:“别试了,本座亲手废的,还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