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贺霖佑手受伤不方便的份上,洛朝朝几乎是什么事情都要陪着贺霖佑,就差如厕的时间没相陪了。
温夫子上课的时候看到贺霖佑手受伤,关心问候了许久,甚至听说洛朝朝如今和贺霖佑交好,不由得嘱咐洛朝朝,叫两人互帮互助,说贺霖佑之前教过洛朝朝画画,如今照顾贺霖佑一二,也算是报答贺霖佑了。
偏偏洛朝朝还特别乖巧地点头答应了。
贺霖佑在一边哭笑不得。
小丫头确实尽职尽责,吃饭的时候给他夹菜,看书的时候待在一边静静守着他,哪怕小脑袋一点一点犹如小鸡啄米了,还是依旧坚守阵地,害得贺霖佑每次在书阁都不敢呆太久。
就这样,从夏天陪到了入秋。
艳阳似乎没那么刺眼了,曾经绿油油的树叶转眼枯黄落地,秋风带着一股微凉,提醒书院的学子们要多穿衣了。
贺霖佑右手习惯性吊在脖子上,左手执黑棋,正坐在一张摆着棋盘的石桌上,认真地下着棋。
不过三个月,少年的身量似乎拔高了些许,身上卓然矜贵之气也比之前盛了不少。反观对面坐着的洛朝朝,似乎还是之前的模样,发顶是一如既往地双丫鬓,身上的衣服和贺霖佑的一样,是南鸣书院的学服,只是料子似乎厚了些许,外面也多加了两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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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坐在晚意院的小竹林凉亭之中对弈呢。
贺霖佑是一脸的悠闲,落完黑棋以后就等着洛朝朝下棋,而洛朝朝弯眉微蹙,杏眼满是苦恼之色。
太难了,她的白棋已经被黑棋围得水泄不通了,过不了多久,可能又要输了。
某个拿左手下棋的人真是讨厌。
小丫头抬眼偷偷剜贺霖佑的视线忽然被他捕捉到了,于是立马收回目光。
贺霖佑轻笑:“又想认输?”
洛朝朝狡辩:“谁说我要认输了,誓死战到最后一颗棋子。”
说完,举起手里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哪知她落下没多久,贺霖佑的黑棋紧随其后,然后,洛朝朝刚落下的白棋就被吃掉了。
洛朝朝:“……”
有些生气,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你这样会消磨我的志气,以后就不喜欢和你下棋了。”洛朝朝心有不满,嘴上却好言相劝道。
方将棋子放入棋盒的贺霖佑视线落在洛朝朝的脸上,笑道:“今日比昨日好一些了?”
“???”洛朝朝,“你是说你的手比昨天好一些了吗?”
“不是。”贺霖佑道,“我是说你的棋艺。比昨天,多撑了半刻钟。”
洛朝朝眼睛一眯,心口怒火噌地冒了出来,将手中的棋子朝着棋盒一扔:“不玩了。”
之后又道:“难怪上棋艺课的时候都没有人敢和你组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棋,以后会没有朋友的。”
贺霖佑不以为意:“哦。”
然后手上作势要收棋子。
洛朝朝立马阻拦:“我还没下完呢?”
“你刚才不是说不下了么?”
“我收回那句话。”
不和他练下棋,以后又如何赢他呢?
清风徐徐,竹叶簌簌,翻涌的竹浪生中,隐约传来稚嫩的女音和青涩的少年声,声声在耳,叮铃清脆。
次日是旬假,贺霖佑主动邀请了洛朝朝去天香寺。
本来洛朝朝是万般不愿,可是贺霖佑却说,他想去还愿。
洛朝朝甚至不知道他被行刺那日居然有向佛祖许愿,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洛朝朝自然是舍命陪君子了。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来天香寺。蒋文杰一直贴身护卫,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其实之前贺霖佑被人暗算受伤之后,洛朝朝也问过他,为什么会有人想伤害他。
贺霖佑却解释道:“父母一辈的私仇,以后提防着便是了。”
看他明显不想多提,洛朝朝也没有再追问,之后便没有再追问此事了。
也不知是不是洛朝朝的错觉,总感觉这次上天香寺比上一次轻松许多,甚至是一口气上了寺门口。
因为上次贺霖佑失踪的事情闹得极大,所以寺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路上,洛朝朝不知道和多少僧人打过招呼,有那么几个是眼熟的,剩下的全是不认识的。
可那些僧人见到他们,似乎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皆是笑脸相迎。
洛朝朝跟在贺霖佑身后,一步一个笑脸地走到了大雄宝殿。
大殿前面有个功德箱,贺霖佑投了一些香油钱进去以后,便双手合十跪在了一个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