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楼梯而下,安怀柔迎面就撞上了洛文礼。
他站在酒楼的门口处,背着手抬头望向雨幕,一副少年老沉的模样。
安怀柔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却不想自己刚跨过门槛,洛文礼就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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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上还是一贯的笑意,朝着她道:“县主这就回去啦,下雨了,可有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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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自然是有的,朝朝一会就下来了。”安怀柔答得极快,岔开话题的速度也是极快,似乎不想与洛文礼闲聊。
安怀柔带出来的下人已经去叫马车了,此刻就她一个人在门口静等着。
她以为洛文礼不会再搭话了,不曾想,洛文礼却又开口:“今日说和贺霖佑做朋友的字条,是县主写的?”
安怀柔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洛文礼笑了笑,然后眼睛又望向漫天雨幕:“因为我看朝朝抽到那张字条以后,县主脸上的神情极为惊讶。”其实,他是看到那张字条以后才注意到安怀柔的,因为,他认识她的字迹。
“是吗?”安怀柔疑惑,心道,洛文礼这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未免也太厉害了,自己以后要离得他远远的。正这样想着,她便收敛的表情,故意朝着洛文礼更远的方向,走了两步。
安怀柔的举动落入洛文礼的眼中,他不由得笑了:“就那么不待见我啊?”
“没有,只是方才站的位置,雨水会溅进来。”
安怀柔的解释有些牵强,洛文礼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一会,郡王府的马车来了,安怀柔提着裙摆正欲离开,洛文礼这时候忽然撑起伞举过安怀柔头顶。
安怀柔的小丫鬟正想拿伞下马车接人呢,见到这一幕,就只能止步不前了。
二人的距离有些近,洛文礼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与县主只是同窗之谊,县主不必躲我如洪水猛兽,以后无论县主与谁人单独一起吃饭,与我洛文礼都没有关系。”
安怀柔不由得侧眸看他。
洛文礼笑了笑:“我送县主上马车吧,不然车夫等着急了。”
她这才拾步朝着马车走去。登上马车以后,洛文礼还是没有离开,撑着一把伞,看着安怀柔的马车渐渐远去。
安怀柔的小丫鬟看着洛文礼站在道路中央,直到看不清人影了以后,她才放下耳帘,和安怀柔道:“主子,那位公子就是之前揍秦世子的那位公子吗?”
安怀柔低垂着眉眼,然后点了点头。
秦世子大她五岁,是父亲和继母特意邀请来与她相看的。
她父亲认命鸾州市舶司总管已有三年,一直未能升迁,一不能和祖父一样领兵打仗加官进爵,二不能进京侍奉天子一展为百姓建安立业的宏图抱负,他心中怎能不怨。
当然祖父随着先皇四处征战方被封为异姓王,先皇与祖父在时,他们家在京城也是声势显赫的勋贵大族,可自从祖父和先皇离世后,他们家的地位便一如不如一日了,她父亲被调到鸾州以后,已经三年没有回京,一个郡主窝在卧虎藏龙的鸾州,明面上瞧着在鸾州是一家独大,可是细细分析,发现在鸾州也是卑躬屈膝,掌管鸾州河运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州刺史的脸色行事。
所以才会在京城忠义伯世子来鸾州游玩的时候,让她与人家世子相看。
一想起那姓秦那人,安怀柔就不由得蹙眉,甚至心生恶心。她与他不过是吃了一顿饭,便被他恶意靠近,甚至想对她动手动脚。
父亲和她说,只是见一面而已,而且他们二人年纪都还小,她如今看着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却没想到那世子居然那般胆大妄为,用完饭送她回去的名义,居然试图和她同乘一辆马车,她不愿意,便遭到了他的拉扯。
洛文礼也就是在这时候撞见她的窘迫的。她也没有想到,洛文礼的脾气会那么差,上去就将高他一个头的秦世子给推翻在地,二人扭打在一起,不多时秦世子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若非她前去拦着,恐怕秦世子便要昏倒在地,需要人抬回去了。
洛文礼停手之时,秦世子对她放出了狠话:“安怀柔,你看不上我便直说,何必又找个人来教训我,你们两给我等着。”
威胁完以后秦世子便离开了,之后她便朝着洛文礼发火,其实她也是怕了,不是怕秦世子,而是怕回去承受不住父亲和继母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