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矜舒知道,害死江景忱的不是当年的绑架案,是他原本就心术不正。
从小他就欺负弟弟,想打压江景既把他变成废人好得到继承权,这些事阿既那个傻子看不出来,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案子只是让他有更充分的理由暴露本性,拿来装可怜害人不负责罢了。她肯定当年的事换成江景既,他只会远离身边的女孩子不会去破坏利诱她们,也不会杀人。
枪杀江景既时,江景忱精神正常,否则也不会被判刑。
“爸,六年了,您能不自责了吗?我始终相信,一个人的坏是骨子里,善良的人经历不好的事只会控制自己,而不是去伤害别人。”
老爷子摇头:“是我没有教好他。”
林矜舒:“……确实。”这她安慰不了。
“您的教育方式,功利心太强。当年我都差点让你培养成职场女魔头。”
“我没管你,你现在不也是个女魔头?放眼整个北城,谁能管得住你!”
“我安慰你,你咋还动气?”
映兮一进病房,就见到父女互怼的场景。
她其实很羡慕能跟爸爸吵架的小孩,这种氛围看在她眼里是种温馨。
“小姨妈。”
江景既牵着她的手:“外公。”
“阿既来了。”江外公看了看江景既,又看向映兮,视线在她与江景既紧握着的手上停留几秒,而后抬起头,冲她抬抬下巴,“坐。”
算是默许了他们这种关系。
映兮让小艾把带来的礼物放到桌上,礼貌询问:“林先生,您身体好些了吗?”
“本来好了。”江外公瞥一眼女儿:“现在又快要旧疾复发了。”
“行行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林矜舒拎起包包,“兮兮,他要是骂你,你就走,别理这个糟老头。”
“混账东西!”江外公一拐杖扔出去,林矜舒早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他抱歉地看向映兮:“让你见笑了。”
映兮表情严肃:“我没笑。”
江外公:“……”
江景既憋着笑:“小傻子。”
映兮看向他,表情茫然。
她确实没笑啊。
江外公清了清嗓子:“景既,你先出去,我跟映兮有些话说。”
时隔六年,他记住了映兮的名字。
江景既掌住映兮的脑袋,弯腰低声说:“外公要是说话不好听,你就出来,不用委曲求全。”
说完,他敛眸:“外公,我追她六年,好不容易追到,不想她受一丁点委屈,哪怕那个人是您。”
“你这是什么话?”江外公有些恼:“我有那么不讲道理吗?”说完他回想起当初对映兮的态度,不怪江景既不放心,主要他有前科,他理亏地放低声量:“放心,我不会吓唬她。”
江景既:“也不能说重话。”当年他没立场护着她,现在他明目张胆。
他一副不答应就不放人的架势。
老婆奴,生出个小老婆奴。
江外公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不说话。
“阿既。”映兮适时给江外公台阶下,推了推江景既:“你去外面等我一下。”
“好。”
江景既从善如流地退出去。
“你看看他,看看他那目无尊长的样子!”江外公抬手指着大门,跟映兮告状,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映兮抬起头,直奔主题:“不知道您想跟我说什么。”
这是不接受他的告状,明晃晃的袒护,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
江外公吃了哑巴亏,不动声色地续上话题:“这些年,你事业有成,恭喜。”
映兮不敢揽功:“是阿既陪我上台,为我伴奏,才有了我第一首成名曲。这些年有他在背后支持,我才能顺风顺水。”
“你还能记得他的恩情,也是性情中人,之前是我对你有成见,不尊重你,给你道个歉。”
“您言重了。”
“景忱是云儿的第一个孩子,我确实对他偏心了一些。至于景既,我知道他对大哥有怨,但你是他大哥的未婚妻,他不能用这种方式去惩罚他。”
“他早就出轨了。”
“我知道。刚才那些,是我之前的想法。这些年,我已经看明白,想明白了。”江外公说:“我留你说话,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映兮:“您请说。”
“江家的人,感情都执拗,认定了谁,得不到回应,这辈子就算是毁了。景忱是,景既也一样。”江外公说:“好在,景既生性善良,他只会严格要求自己,不会去控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