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你……”
空熠有气无力道:“公主,试试吧。”
面前三个含血凹槽,包括整面山壁都仿佛与世隔绝,不随山体震动分毫,血静静镶嵌其中,红玛瑙一般,不见一丝晃动。
那头邓元忠目光已然涣散,再看不清南宫姣他们的动作。
南宫姣垂眸,指尖含了些劲道划过他的手腕,而后转腕托住他的小臂,将血流处正正对准凹槽。
他的血与她的不同,或者说,与一般人的都不同,颜色更浅,异香扑鼻。
这种异香格外浓郁,她此时才发觉,若没有这股自血液中透体散发出的浓香,他身上,该只剩下檀香。
就算失去记忆,他熏香的习惯也依旧未变。
时时檀香墨韵浸染。
是她没有早些察觉到。
将三处凹槽全部滴完,他腕上还残留一些,南宫姣习惯低首,舌尖探出,将剩余的血液舔舐尽。
这种被舔舐的痒意直入心间,空熠指尖颤了颤,面上透出薄红。
倏地,三处凹槽同时发出刺目光芒,整面石壁皆亮起繁复耀眼的纹样,从中裂开曲折的缝隙。
空熠抬眸,迎着光亮露出清浅的笑意。
“公主,你我鲜血,合该融为一体。”
南宫姣撑着他向前从缝隙挤入。
“快走!”
这半边山体已经裂开了数个几人宽的裂缝,随时可能彻底坍塌。
那宝藏石壁上的缝隙不大,裂开的时间也很短,合上的瞬间,南宫姣听到外头轰隆一声,脚下地面震颤久久不息。
同时还有火药爆炸的巨响。
最后几个进来的死侍向南宫姣轻轻点头。
被拖进来的邓元忠奄奄一息,已经昏死过去。
除了脖颈上的刀痕,还有脑后被石头砸出来的一个大包。
宝藏之内众人警惕执刀,望向四周。
极宽阔的洞穴内种种宝物光芒璀璨,正中一道层层向上的阶梯,直通向最高处的石台,石台底下只有一个细腰石柱高高支撑。
石台之上,三个向内伸入的野兽犬齿捧起一个漆金木盒。
这般布置,就是明晃晃告诉进入宝藏之人,你最想要的,也是此间最宝贵之物,就在这里。
南宫姣看了空熠一眼,便要向上行去。
他的身体等不了太久,她只希望,那上头的东西真的能挽救他的性命。
可他没有松手。
“公主,我去吧。”
“你等着便是,我去将那物……”
“我害怕那上头有毒。”空熠道,“我的鲜血不止可以治病固体,更能使自身百毒不侵。”
南宫姣:……
她害怕上头有机关暗器误伤于他,他呢,害怕上头漆金木盒□□,让她中了暗招。
“那便一起去吧。”南宫姣当机立断。
她扫平障碍,他取便是。
手中执剑,艰难扶着他一步步向上。
空熠身子愈沉,几乎是吊着最后一线清明强撑。
他身体衰败的速度比预料的更快。
南宫姣软剑脱手,旋身将他背起,抬眸时剑正好击开飞来的利刃回来,被她单手握住。
脚下轻点,剑舞成墙,没过几息,她便直接以暴力杀上了石台。
踏上石台,一切机关停转,洞穴内寂然无声。
“阿熠,阿熠。”她忽然害怕,急切唤他的名字。
空熠在她背上,没被她弯起那只腿托在地面。
他已无力开口,只是轻轻动了动。
南宫姣颤抖着吸了口气,忍住泪水。
背着他,走到石台正中,木盒静静在上,可他筋骨虚软,欲伸出的那只手软软垂在她身前,怎么都抬不起来。
南宫姣握住了他的手,帮着他向前伸,忍住了泪水,可忍不住哽咽。
“阿熠,你不是说要帮我拿木盒的吗,你刚刚说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感觉到,他的手掌用了下力,耳边他的鼻息也有些变化。
可好像指间流沙,他的生命就在她掌中流逝,握得越紧,越握不住。
碰到木盒,他完全脱力,她更像是垫着他的手将木盒取下。
“阿熠,你得自己打开看,我……我对于这些玄妙的东西一窍不通,你不看,我就得与你一同永远呆在这儿了。”
“你忘了吗?我们说好同生共死的,我说到做到。阿熠,我不会让你再丢下我了,”
泪水滴在他手背上,他心有所感,呼吸顿然一重,竭力挣扎着睁开眼睛。
他高大的身形压在她背上,只看这一幕,就像狼压住犬般,时时让人担心他会将她压倒。
两只长臂垂在前,一只手拿着木盒,一只手去开。
南宫姣死死咬住唇,看他开了好多好多次,才终于将木盒打开。
木盒盖背面有一行字,是上古文字,空熠看清楚了文字,却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