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主……
他无声哽咽。
可是公主,在你眼中,我又算什么呢?
南宫姣似有所觉,睫毛颤动着睁开,视野还未清晰,就被他死死抱住。
南宫姣思绪尚且朦胧,在他耳边喃喃:“你……”
突然,空熠狠狠锢住她,倾身将她摁在榻上,吻如凌乱的雨点般胡乱落下。
“唔……”
南宫姣一下清醒过来,想挣扎,见他这般模样又心软不舍。
罢了,由他吧。
南宫姣勾上他的脖子,放任自己与他一同颠倒沉沦。
空熠发了狠,要将心头所有痛苦全都倾泻出来似的,格外用力。
南宫姣一开始让着他,只是被动承受,后来他越来越过分,她便也用了些力气。
还好身下是石床。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热汗淋漓,他才从她身上翻下去。
长臂从侧面搂着她,脑袋小狗似的不住往她怀里拱。
烛火更加昏暗了,显得月光尤其明亮。
她也回抱他,指尖触着他出了细汗的颈子。
她能听到,他的气息一直都不稳。
在她循着光线想要去抚他的侧脸时,他忽然收紧手臂,把着她的腰身狠狠贴向他的胸腹。
南宫姣呼吸一滞,抬头望他。
他上半身支起,向下俯视着她。
面容正迎着月光,格外清晰,也格外,让人心疼。
南宫姣想去抚摸他通红的眼尾,想拭去他晶莹的泪滴,可手上刚一动,就被他另一只手重重压住。
而后顺着肩臂一路压碾着抚过,最终到她的后脖颈,激得南宫姣打了个小小的寒噤。
下一刻,后脑被他牢牢把住。
空熠赤红的双眸泪滴如血,声音喑哑,哽咽质问:“公主,你透过我在看谁?是那个司空瑜吗?”
他终于问出来了,可南宫姣不觉得轻松,只觉得心疼。
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阿熠,你信我吗?”
空熠死死咬住唇,力道大得仿佛要洇出血来。
南宫姣拇指揉过他的唇瓣,他不放,便勾起身子用唇舌去分。
就这般贴着他,旖旎不失郑重地,每一个字都引起彼此唇齿间的酥麻。
“阿熠,我从来看你时,便满心满眼皆是你,没有透过你看谁。我的所有,都只是予你。”
他望着她,神色渐渐变化,像是受了许许多多委屈的孩子终于归家,某一刹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如决堤,呜咽声从喉间溢出。
她抱着他,吻着他的泪,最后久久停留在他的额心。
心都要被他哭碎了。
声音亦是沙哑,“傻阿熠,以后有何事,你都来问我,我没想着要瞒你。”
他在她怀中,哭得浑身颤抖。
烛火骤然欺灭,月光尽情地泼洒,泼洒在两人之间,两心之间。
这一夜,南宫姣将前尘往事一点一点地告诉他,原原本本的,不曾夸大也不曾遗漏。
空熠最后只剩下一点耿耿于怀,“可是公主,有时你抱着我时,确实是在想他啊。”
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敢问她了。
关于这一点,南宫姣也格外诚实,“实话说,我也有些想不明白,那种感觉,像是你在取代我记忆里的他一般。”
包括面容,包括名字,渐渐重合,重合得只剩下现在的空熠。
这个形容,空熠从不曾听过,皱眉讶然,“还能这样吗?”
南宫姣点头,道:“我以后会尽力克制的。”
空熠心里依旧难过。
可也知道,其实怪不到她身上的。
她并未将他当作替身,她解释完,他也能拨开云雾辨清楚了。
凡事都讲先来后到,那司空瑜不止先来,更是以自己一命换了公主一命,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忘得了。
若真忘了,就是忘恩负义。
他其实还有一点儿感激司空瑜。
没有他,他如何能遇得上公主呢。
不过,要说因此就不在意,却是万不可能的!
要他换公主一命,他也乐意啊!
只是命运总是这么不讲道理,他到底是后来者。
好在后来居上,无论过程如何,反正现在是他在公主身边,将要和公主拜堂成亲的,也是他!
以后夫妻一体,大不了,他帮她还了这恩情便是,以后迟早一日,她满心满眼都会只剩下他一个人,连想起旁人的念头都不会有!
心里这般想着,紧紧握住南宫姣的手,“那……那我帮公主一同寻他,既然是公主的救命恩人,便勉强也算作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我与公主一同还恩,公主可不许再这般想着他了!”
南宫姣自无不应,连道:“好,好。”
她笑望着他,“不知我有没有与你说过,而今的每一日,我都要比从前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