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祥(274)

南宫姣见此勾唇,“你这郎君,头一回见面便轻薄与我,夸我容貌,却又立时变脸,戒备如敌,真是善变。”

娇娇女娘嗔怪的话语被她以清润的嗓音不疾不徐说出,让他手足无措。

“你别生气,”他脱口而出,“我是真的觉得你好看。”

南宫姣心尖被他的反应撩得一颤,颔首回应,“吾亦觉着郎君甚美。”

霞光倏然烧上了整张玉面,数盏明亮微黄的烛光捧簇起来,都不如他耀眼。

南宫姣大大方方欣赏。

“那我可否能知,你是天机谷中何人?”

男子微低下了头,眼眸垂着,美人含羞。

声却温朗,“我是天机谷少谷主,空熠。”

“空熠?”

南宫姣觉得有些许耳熟。

空熠观察着她的神色,似乎转瞬望进虚无,寻不到她的浩瀚思海。

他的心忽然微微酸涩,轻声问:“娘子可是觉得何处不妥?”

娘子二字一出,南宫姣恍然。

原是与他的名字有些许相像,她许久未曾亲口唤出,竟然一时记不起来。

南宫姣莞尔,“无他,熠熠生辉,便如你一般,好名字。”

空熠闻言笑意入眉梢,“姣姣姝色,亦是好名。”

南宫姣笑开。

这可新鲜了,人人提起她的名字,无不道一声晦气,底下人又从不提及,只是尊称主上,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直接地夸赞闺名。

他又被她笑得不自在起来,挣扎着想站起身,“那,那我们赶紧出去吧,瘟疫之事不敢耽搁。”

南宫姣向前,握住他一只小臂,给他支撑的同时也让他止了动作,看向她。

“如此毫不犹豫,不怕我是骗你的?”

空熠坚定摇头,“不会,我能看得出来。”

南宫姣挑眉,神情微妙。

他这句话,以如此清澈单纯的眼神说出,就好像眼盲之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看得见一样。

“如何看得出来?”

短短时间,他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满是信任,将所知尽数说出,“我们天机谷有占卜推演之术,自然能分辨清楚是否为谎言恶意。”

南宫姣了然,点头。

手上用力,将他扶起,“那我们便尽快离开此处,前往军营。”

“军营?”

南宫姣瞥他,“郎君这天机推演之术,谎言都能分辨,怎的却连瘟疫爆发之处都丝毫不知。”

况且瘟疫之事,可是正事。

看家本领被人看扁,空熠不忿地鼓鼓腮帮子,“占卜推演,倚天之势,上天如何得知人起的地名,自然以方位山川为标尺。”

他看着南宫姣敲敲这里捣捣那里,“但我知道澜瑛阁阁主乃天下第一高手,从这里出去,你还要看这么久啊。”

南宫姣回头,“怎么,你这个少谷主能预知天下事,怎么没预知到会掉下来被困在这儿?你提我的武功,难不成,是觉得我能以人力破开这坚固厚重的石壁?”

空熠一瘸一拐跟在她身后,眯着眼睛靠近仔细瞅石头缝儿。

这石室之中,光是开凿放置灯烛的空洞就不浅,再加上看不见的地方,可能四周墙壁的厚度叠起来,都比这整间石室大。

要以人力破开,何止天方夜谭。

南宫姣突然转身,空熠猝不及防屏息,两人几乎贴面。他低头,她仰头。

原来,他竟比她高这么多。

空熠的面庞又烧了起来。

好像,不小心,和她贴得太近了。

近得能透过赤藤面具的缝隙,看到那赤藤的蜿蜒枝条在她面上投下的阴影。

偶有空洞处,她面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那绒毛融融地晕染上灯烛暖黄的光晕,如披上暖阳生长在他心底,他可以最敏感的触觉,感受那柔软拨弄的丝缕。

眼里心里都被她的气息充斥得鼓鼓胀胀,好似被施了定身法,身体紧绷,无法移动分毫。

南宫姣伸手拉着他挪了半步,动作轻缓,空熠却踉跄,禁不住撞到她身上,两人一并向墙壁倒去。

空熠本能长臂揽住她,替她抵挡冲击力。

与她站在一起,才知她不光身量比他低许多,且身材娇小,他好歹也是男子,这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她。

后背撞到墙上,他疼得嘶了一声,眼中冒出泪花。

下一刻,心神就被身前紧贴着的玲珑身躯摄取,她的柔软毫无距离,压在他身上,让他更加僵住,心跳如鼓。

南宫姣被长臂锢住,一下竟没挣脱开,仰头,看见空熠的神情。

眼尾渐生胭脂红,湿润的眼眸中,瞳孔仿佛在脆弱不堪地轻颤,可又坚定不移,将近在咫尺的她完整囊括。

某种几欲破土的渴望,几乎昭然欲揭。

两人气息交缠,她闻到他从骨子里透出的冷香,如雪松,如天山之莲,还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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