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上面，被白骨簇拥，像是误入通往阴间的黄泉路。
“这么多人，”越往里，白骨越多，甚至有堆起来的，成了一座座小的白骨山，“像是突然间都死了，跑都来不及。”
“这是……”
“屠城。”两人异口同声。
这样的地形，没被人发现时是天然的世外隐匿之所，一旦被发现，且敌人过于强大，便是瓮中捉鳖，一个都跑不掉。
南宫姣：“会不会，就是灰衣人做的。前段时日，因为先帝尸骨，他们屠了盗墓一族所有人，引得江湖震动，只是众人不知是他们所为。灭族之景，若是亲眼得见，应该就是眼前这番情形。”
司空瑜点头。
入了一处保存最完整的住所，一个一个翻里面不知是什么的杂物，擦净细瞧。
说不定，就能有灰衣人身份的线索。
翻到日光渐渐有些暗了。
大多都是些看不出是什么的废木头，石块，就算原先它们是某种器具，现在也分辨不清了。
剩下的，就都是白骨。
扒开沙土，动不动就摸到一处硬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多半都是白骨。
直到司空瑜的一声，“娘子。”
南宫姣过去。
这里，竟然有一处地窖？
于是两个人合力清理，将上面的土全都扫开。
地窖原先的把手已经断了，不知在何处，也可能就是他们翻找过的某一样已看不出原貌的木头或是什么的东西。
只能从旁边的缝隙撬开。
还好经年累月，这个缝隙已经很大，找到薄一些的石片很快就撬得松动，再以人力掀开。
地窖不大，甚至称不上地窖，就是为了储物挖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方形的洞。
而这其中，竟然全是书简。
还是那种古老的，用木头削成薄片，拿针线穿孔，一片片缝起来的书简。
合力蹲在旁边拿出来几卷。
解开绳结，卷开铺平。
看到第一行字，南宫姣就头大。
好嘛，她也算是读过不少书的人了，可是到了这儿，一个字儿都不认识。
给司空瑜递过去，“你认识吗？”
司空瑜蹙眉仔细辨认，然后迟疑地点上其中一个字，“这似乎是‘东’字？”
南宫姣点点头，“是有点像。”
嗯，清楚了，两个人都成功抓瞎。
“应该是古字，得寻看得懂古籍的人来辨认。”
南宫姣看着面前一堆，底下还有许多。
他们还是只搜了这边的一个屋子，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有些地窖藏了书简。
再仰着脖子看了下高高的山顶。
略想了想，非常直接地从怀中掏出信号弹，“还是让他们下来一起整理，然后想法子运回去吧。”
司空瑜按住她的手，“不是说，要接应才发信号叫他们来吗？”
南宫姣视线从这一堆东西上扫过，“这些，不就是需要接应吗？”
司空瑜：……
这个接应和他想的着实不一样。
默默松开。
似乎……也行？
就是有些费信号弹。
但澜瑛阁商行开遍了永陵，料想这种东西也不缺。
司空瑜点头，“娘子说得是。”
于是信号弹在空中无声地亮了一下，没过多久，风就送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南宫姣好整以暇，司空瑜头刚探出去，就被从崖边垂下来的一大片云梯惊到了。
大部分人已经下来，少部分还在云梯上，他们如同会飞一样，只需要偶尔踩着云梯的木阶借一下力调整方向，不过几息，就能掠过几十丈的高度，平稳落地。
这样人人使着轻功飞身而下的场景，何其壮观。
南宫姣抱着手臂到他身边，看着往这边走过来的众人，为首的正是神鹰队长萧晟。
司空瑜不禁疑问，“我们下来的时候怎么比这慢多了？”
“自是防着底下万一有人，这么招摇着下来，连你使着暗器都能射下来吧。”南宫姣道。
司空瑜：……
虽然但是，不是因为他拖累就好。
但他的暗器……
说实话，隔了这么远，最多只能保证射中，至于射在身体什么部位，就全凭运气了。
除了部分人守在山崖上方云梯悬挂处，剩下的全都下来了。
萧晟向南宫姣回禀跟踪灰衣人的具体情况，洪娘洪嫆带领着剩下的人请示过后开始整理屋内书简，以及分派人手搜查整个荒城。
这么一搜，还真有发现。
东北角一间屋子角落里书简北面，大大地画着玄虎令上的图案。
虽然粗糙，但认得出来。
图案用血画就，还有部分溢出的从图案上流下来，随着图案一同保存在书简上，被现在的他们看到。
书简的正面，猜测应是书写着背后所画图案的背景由来，但由于文字不通，还得之后破译了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