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好,辛苦我们阿杰了,等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去校外搓一顿,啤酒任点!”
银铄借着打嗝悄悄抹眼泪,总觉得陈姝在立flag,其实他们再也没法一块吃饭了。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宁静悠长。
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越想她越难受,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如果注定是要死的,不如拉一个赚一个,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帮人。
“那么,接下来,就该咱俩钓鱼执法了。”陈姝着看向银铄,眼神中出奇的镇定。
就好像,她真的有绝对的把握。
银铄恍惚了一瞬。
星期三,陈姝和银铄又将距离拉远了一点。
这次出租车里下来了两个人,远远跟着,但还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陈姝和银铄就像遛狗一样,差不多了就回学校。
直到星期六。
两人往医院方向去。
“我脸上的伤看不出来了吧?”银铄路过玻璃就驻足,反复检查着自己的脸。
她甚至换了一身看起来十分干净温柔的白毛衣。
陈姝凑近帮她理了理发丝:“挺好的,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就属今天最精神。”
说着在她眼皮上轻轻一扯:“这什么玩意?”
“草啊!”银铄“嗷”地一嗓子,捂住了眼睛:“那是我腆着脸找omega要的双眼皮贴!你这样直A,以后是娶不到O的!”
“双眼皮贴?”陈姝迟疑地看着手里的半透明薄片。
“我这两天小心脏超负荷,扑通扑通吓得睡不着觉,熬得眼皮子都浮肿了,都怪你把镜子膜撕了,我以前都不注意这些的。”
“那你再贴上。”陈姝将双眼皮贴还给银铄。
莫名地,她陷入思考。
世界确实是有客观的美的释义存在的。
但‘审’美却是自上而下的。
只有被审视的人需要去时时遵守,常常完善,就好像脖子里拴上了锁链,然后将牵引绳交到高位者的手中。
高位者因为不需要被评判,所以也不在乎自己美还是不美。
Alpha的生性高傲就像镜子上覆盖的薄膜,让Alpha对自己带着十级滤镜,但如果撕下那层薄膜,击碎Alpha们的高傲,Alpha就会意识到,自己只是被赋予了性别,其实性别并没有和本事划等号,自己也并不比omega或beta高贵。
果然,那句骂人的古话有着深刻的道理,家里没有镜子还没有尿吗?
“我贴不上了。”银铄萎靡地将失去黏性的双眼皮贴弹进垃圾桶。
市区里很热闹,小情侣们成双成对地在约会。
银铄的目光追随着一个抱花的omega,被人家的Alpha恶狠狠瞪了过来。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
眼见气氛就要挥拳头。
陈姝连忙挡过去,装作吃醋的样子猛A跺脚:“不准你看别人!”
银铄和对面的Alpha同时石化,随即那Alpha身姿僵硬又满脸惊恐地向一旁撤步,躲在了自家omega身后。
完了,以为对面冲自己对象来的,没想到是冲自己来的。
好想打过去,又怕对方爽到。
那个omega脸都绿了:“真恶心!”
一副护崽的模样匆匆拽着自家Alpha离开。
一场危机解决的兵不血刃。
“快谢妈妈。”陈姝挥起一巴掌落在银铄的后背。
“呃啊!”银铄踉跄着回神:“多谢妈妈…,不过妈,下次还是别了,听起来屁股有点痛。”
陈姝一边笑,一把揽过她的肩膀,低声咬耳朵:“你省点力气,可别这时候跟人起冲突,万一咱俩真让人给抓了,有得是使劲儿的地方。”
银铄立刻老实巴交:“我就是看那个omega怀里抱着的花。”
“想要?”陈姝问。
银铄微微绷起唇角:“想买给外婆。”
外婆为了她能和其他同学一样光鲜亮丽,不受欺负,不遭歧视,这些年省吃俭用,从来不给自己添置新衣服,总是捡她穿小的,再缝缝补补。
外婆很爱她,却忘了爱自己。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所以…
银铄没有将这些说出口。
陈姝也没有再问。
银铄想,一定是默契,令她们共同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直到路过一家花店。
陈姝突然停下了脚,推了她一把:“进去选,我买。”
银铄眼睛像过年时悬挂的灯串一样骤然亮起。
“我靠!真的假的?这也太酷了!”
“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画大饼的渣A。”陈姝同她继续上演霸道Alpha和她的小娇妻的戏码。
银铄被狙击到了:“以前我对‘随便刷,随便选’这种台词嗤之以鼻,今天才发现,这句话杀伤力原来这么大!老天,我现在觉得为爱做0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