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长舒了一口气,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意:“我以前学不会这些,总遭骂,后来他们觉得我不开窍,愚不可及,也就撒手不管了,老大是第一个说我‘这样就很好’的,真好,你知道吗老大,你让我觉得,我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好,好好好!”陈姝回过神,连说了四个好。
“那我们现在去中级区域还是直接去高级区域?我爸办的是顶级vip,虽然一般顶v只会去高级区,但其实是通卡,中级区域也能看的。”
“中级吧,一点点来,给我视觉一个缓冲。”
要是真到了要靠打黑拳赚钱的地步,自然得两边掂量。
电梯很宽敞,巨大的全身镜甚至设置了三色光可调节。
陈姝好奇地玩了一下,感慨道:“照的皮肤上的毛孔都一清二楚啊,比咱宿舍厕所的镜子强太多了,你不觉得咱宿舍镜子模糊的还不如打盆水吗?”
“咱宿舍那个镜子,其实有层膜没撕来着。”方世杰弱弱地说:“还是银铄先发现的,不过毕竟都是Alpha,不洗脸也正常,发现这个问题后,我和罗斯表示了惊讶。”
“然后呢?”
“然后就继续这么用了。”
“…”
靠。
有时候真分不清Alpha宿舍和贫民区的区别。
陈姝回忆起自己辛辛苦苦叠出的豆腐块,被方世杰一屁股坐成了面饼,感觉有哪里硬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拳头硬了。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陈姝和方世杰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就听一阵尖锐的几乎能刺穿耳膜的嚎叫传来。
向右走是逃生通道,再一个卫生间,向左就是赛场,再没有吧台、dj这种东西。
但红色的灯光仍然像极了兴奋剂,让在场的每个人没有喝酒更胜喝酒。他们嘶吼着,脸红脖粗,满目猩红。就好像好几个日夜没有得到休息,精神已经崩到了岌岌可危。
同时伴随着惨叫与求饶,高昂而尖细的音频像针一般,这就是电梯门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源头。
而那声音出乎预料的并非来自擂台,而在观众席。
上一场的赛事已经打出了结果,输掉的拳手失去了自己累积下来的奖金。
他古铜色的肌肤让人联想起猎豹,看起来就充满了野性和力量。肌肉结实而有力,鼓起的血管不时地抽动,如果头被他夹上一下,应该当场会流出脑花。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威猛的拳手,还是被打得只出气不进气的模样。陈姝有点瞠目结舌了。
他被工作人员抬了下去,没有当场死亡或许算是不幸里的万幸。如果活下来,概率上他还是会为钱返场,反复地打到幸运之神不再眷顾。
但台下的赌狗们却是于此时此刻就要付出代价。
他们曾经对那个拳手寄予厚望,把他当作自己的摇钱树,然而现在,他们的希望破灭了,他们的财富也随之化为乌有。
正如方世杰说的,金额从小到大,到了这一层,他们已经疯狂,不惜压上全部身家,以博得更多的资产。也有借钱复赌的,幻想自己逆风翻盘,最后又一败涂地。
陈姝目光落在叫得最突出的那一堆人里,赢家是个少了一只耳的女Alpha,她手握刀具,将一个赌狗反手擒拿压制在桌面上,扬言拿不出钱就剁了他的手脚,然后把他扒光丢到街上去要饭。
那赌狗淅淅沥沥地吓湿了裤子,惹来细碎的嘲笑。
陈姝看到他被箍住的双手,十根手指已经被剁掉过两个,那切口都愈合完好了,看样这次还是复赌。
果然,女Alpha说:“你上次已经拿你的omega妻子抵过一次账了,那这次你还有什么东西可抵?嗯?”
陈姝眼皮子一跳,就听那赌狗为自保高声求饶,喊着:“我,我还有一个omega儿子,给你们,都给你们!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
于是女Alpha带着自己的手下,拽着那个赌狗往场外去了。
大概是去收债。
其他一窝窝的人里大同小异的事情持续发生着,陈姝还没去高级区就已经感到一阵恶心。
她强忍着翻涌的胃酸,问了方世杰一句很傻很天真的话:“他们提到的那个omega孩子,如果被抓到了,会怎么样?”
方世杰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怎么来过一次就难受得再也不肯来了。他拧巴着脸回答:“这里全是灰色产业链,大概率…会被玩弄后卖进夜场。”
“…”于是陈姝不再说话。
她之所以问出这句话,并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基于心底的难受,而报以那么一丝幻想,希望能听到和自己所想截然相反的回答,自欺欺人的舒服一点点。
方世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倒也心安了两分:“老大,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