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是男孩子,她没往别处想,想了估计笑不出来。
江屿眠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家里条件够好,他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想学什么家里下一刻就能给他请回名师来教。
江少爷从小到大学过跳舞、学过画、学过少儿编程、甚至学过魔术,他能打高尔夫会骑马,能用十二种乐器演奏小星星。
他什么都会,但只会一点。
寒假前他对林鹤书起了点兴趣,假期到来,他有了更有趣的游戏,自然而然地把林鹤书忘在脑后,现在,游戏到了玩腻的时候,林鹤书又出现在眼前,还是那么好看。
江屿眠又一次被他吸引。
家里比学校更方便,没有上课铃打扰,林鹤书坐着,他就坐在林鹤书身边,林鹤书去帮忙,他也去帮忙,跟条小尾巴似的,全程不离开人两步远。江屿眠爱干净,排斥跟大部分人的肢体接触,却唯独爱碰林鹤书。
胳膊贴着胳膊,蹲在厨房外的阳台上,吹着冷风剥着蒜,剥完抬手叫林鹤书闻,又凑过去闻他的手,皱着一张脸,不高兴地说:“你身上的药味都盖过去了。”
林鹤书平静陈述:“蒜也可以入药。”
江屿眠不管,拽他去洗手,真到了洗手间,又把手一摊,要他挤洗手液,洗完正好开饭,江语晴喊他他都没过去,就坐在林鹤书边上。
林鹤书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独立生活,但总归叫人不放心。江屿眠跟个小魔王一样,从小不爱跟同龄人玩,说孤僻也算不上,就是傲得要命。
大姨难得看见他有聊得来的人,跟林鹤书坐一块儿吃饭也没闹起来,偶尔还能说两句,看着挺要好,笑道:“论起来你们也算是表兄弟,又是同学,有空就多来往,一块儿学习,要么约出去玩玩也好。”
江屿眠打蛇随棍上,当场就喊了一声小表哥:“给个电话。”
*
多相似的场景啊,一样是在大姨家,一样是江屿眠开门,门外站着林鹤书,这次没人打岔,江屿眠半步不让:“加个微信。”
林鹤书不进不退,站在原地看他:“不加呢?”
这么多年了,江少爷段位比从前高了一点,他可以当着长辈的面要,但他不,他故意在这之前要,以示自己“贴心”不让人为难。
林鹤书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听不出来笑意,嘴角却噙着笑,江屿眠怀疑林鹤书在勾引他,笑得他心痒,喊了一声小表哥。
语气又轻又软。
不管林鹤书是不是故意,江屿眠是的。
林鹤书忽然笑了一声:“江屿眠,你想干什么?”
这话他当年也问过,在江屿眠第三次约他去图书馆却不看书不做题,在草稿本上画了一叠林鹤书的时候。
那时候江屿眠是怎么说的来着?
“追你啊。”
第6章
图书馆开了中央空调,羽绒服挂在椅背上,少年身着红色毛衣,胸口的麋鹿跟他一样睁大眼睛目视前方。上天仿佛也在偏爱他,金色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隔窗,轻吻他的面庞,纤长的羽睫镶了圈绒绒的光晕。
江屿眠下意识偏头躲太阳,再回神,错过了林鹤书瞬间的惊愕,他重新低头看书,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说了句班长该说的话:“我不早恋。”
“我成年了,你也成年了。”江屿眠拿着弹簧圆珠笔在桌上按,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振振有词,“成年人之间,怎么算早恋呢?”
假期的图书馆其实不大安静,江屿眠的说话声以及他制造的小噪音都被外面大厅里小朋友的笑闹声掩盖,只有林鹤书听见了。
彼时林鹤书尚且穿着校服,于是他说:“校规上写的。”
江屿眠噎了一下,他并不把校规放在心上,但林鹤书是班长。
再转一道,虽然林鹤书是班长,江屿眠觉得,他其实也没很把校规放在心上,更多是为了避免麻烦,就像上次的校服。他思索片刻,凑过去,离林鹤书更近了一点,贴着他的胳膊,敷衍地妥协:“那我们偷偷谈好了。”
林鹤书稍稍后仰,侧头看他,他看起来不像是知道“偷偷”两个字怎么写的样子。
*
微信最后还是加了,江屿眠的“体贴”也可以视做另类的威胁,他是做得出等人齐了之后再要一次的事的。
他们进屋没多久,大姨夫就拎着菜篮子回来,江屿眠闻声抬头遥遥打了个招呼,林鹤书站起来去接他手上的菜。
“大伯。”
“嗯。”林教授扫了眼桌上的东西,一眼看出来花是江屿眠带的,水果是林鹤书拿的,笑了笑,“鹤书今天没排班?”
“今天轮休。”